别人的疗伤圣药起死回生，我的疗伤圣药主打一个以毒攻毒。
别人的顿悟境界飙升，我的顿悟是千万别再遇到九头怪。
说好的因祸得福呢？怎么醒来先体验上古版IcU电击疗法？
瑶光！你再拿我试药，我就把你偷藏私房钱的账本刻在龟壳上巡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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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在一场狂暴的噪音海啸里溺水了。
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团混沌扭曲、汇聚了相柳怒吼、毕方风声、惊鸣豆爆响以及手机临终哀鸣的“终极精神污染球”，糊在九头怪脸上后爆开的、足以让耳膜原地自杀的恐怖声浪。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脑浆仿佛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还是开了强力脱水模式的那种。
无尽的嗡鸣、尖锐的嘶叫、混乱的回响……各种噪音的残响在他颅内疯狂叠加、碰撞，形成一种比寂静更令人崩溃的喧嚣。
【我这是……挂了？还是在地狱的KtV包房里接受永恒惩罚？】这是他意识复苏后的第一个念头。
试图睁眼，眼皮重得像焊了铅块。全身的骨头像被拆开又胡乱组装回去，无处不疼，尤其是脑袋，疼得像是有个施工队在里面激情凿壁。耳朵里依旧嗡嗡作响，但那种毁天灭地的噪音似乎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频率的、持续不断的轰鸣，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开着一台老旧的发电机。
还有一股极其复杂、难以形容的味道往鼻子里钻——像是把十几种草药、矿物、甚至还有某种可疑的腥气扔进锅里熬煮了三天三夜，又混合了沼泽淤泥的芬芳，最后还滴了几滴风油精提神。这味道冲得他太阳穴直跳，胃里翻江倒海。
【……谁家在煮生化武器？】这是第二个念头。
他艰难地、一点点地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花了半天才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羽翁老爷子那张皱得像核桃皮的脸，此刻正凑得极近，浑浊的眼睛眯着，里面似乎闪烁着一丝……好奇？以及一种“这都没死你小子命真硬”的探究意味。
“啧，醒了？”老爷子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命挺大，魂魄都快被吼散了，硬是让你小子扛过来了。”
林天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一点沙哑的气音，喉咙干得冒烟。
“别急着动。”羽翁按住了他，“你神识受创不轻，五脏移位，经脉也乱得一塌糊涂。能捡回条命，算你祖坟冒青烟。”
这时，林天才注意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好像泡在一个……木桶里？桶里是墨绿色、粘稠度堪比芝麻糊、还在咕嘟咕嘟冒着可疑气泡的滚烫液体。那令人上头的复杂气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而桶下面，还架着火堆在持续加热！
【等等！加热？！】林天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这老爷子不是把我当药膳给炖了吧？！】
他惊恐地想挣扎起身，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像块待煮的猪肉般泡在滚烫的药液里。
“乱动什么！”羽翁不满地用一根木棍（看着像是搅屎棍）敲了敲桶沿，“这可是老夫珍藏的‘百草锻骨汤’，便宜你小子了。好好吸收药力，固本培元，修复暗伤。”
【百草锻骨汤？这名字听着就不像好喝的……】林天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皮都快被烫熟了。
“瑶光呢？毕方呢？它们没事吧？”林天终于挤出一点声音，沙哑地问道。他记得最后看到瑶光吓傻的脸和毕方鸟耷拉的翅膀。
“哼，那小丫头片子命大，没受什么伤，就是吓得不轻。你的鸟也没事，翅膀接了骨，养几天就好。”羽翁顿了顿，语气有些古怪，“倒是那只九头相柳……听说现在还在沼泽里打滚，头疼得厉害，见谁吼谁，连自己另外八个头都骂。”
林天：“……”看来他的“噪音攻击”效果拔群，甚至带了点混乱debuff。
正说着，瑶光端着一个陶碗，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后怕和心虚：“林天……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她把陶碗递过来，里面是更黑更浓的药汁，“快，把这个喝了，羽翁爷爷说对你恢复神识有好处。”
林天看着那碗散发着比桶里药液更刺鼻气味的黑水，喉咙一阵发紧：“这……又是什么？”
“哦，这是‘惊魂散’，以毒攻毒，专治神魂震荡。”瑶光解释道，“用了三百年份的闹阳花、惑心草、再加上一点相柳的唾液……”
林天：“？？？”相柳唾液？！你们是从哪儿搞来的？！还有这配方真的没问题吗？！这听着不像治脑子，像是要把人直接毒成智障啊！
“放心啦！羽翁爷爷亲自配的，死不了人……最多就是有点副作用，比如暂时眼花、耳鸣加重或者产生幻觉什么的……”瑶光越说声音越小。
林天看着那碗“毒药”，又看看桶下面熊熊燃烧的火堆，突然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这上古时代的医疗水平，也太硬核了！主打一个“治不治好另说，但肯定往死里折腾”。
在羽翁“不喝就再加练三千次归元引”的死亡注视下，林天含着泪，捏着鼻子，把那碗“惊魂散”灌了下去。
味道……一言难尽。像是舔了生锈的铁钉又灌了一口变质酸奶，最后还有股难以言喻的腥臊味直冲天灵盖。
药液下肚，先是火烧火燎，随后一股极其清凉又带着针扎般刺痛的感觉猛地冲上头顶！
“嗷——！”林天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被掀开了！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耳朵里的嗡鸣声瞬间被放大了一百倍，甚至还出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象——会跳舞的乌龟、唱着rap的相柳头、朝他抛媚眼的瑶光（这个尤其惊悚）……
这副作用也太立竿见影了吧！
好不容易从那阵强烈的药劲中缓过来，林天感觉自己像是又死过一回。他瘫在滚烫的药桶里，生无可恋。
羽翁却像是很满意：“嗯，药力化开了。小子，你因祸得福了。”
林天有气无力：“……福在哪儿？”是福如东海（被煮）还是福寿绵长（被毒）？
“你那最后一击，虽是无心插柳，蛮干胡来，却误打误撞，暗合了‘以音破音，以乱制乱’的妙理。”羽翁难得耐心解释了几句，“寻常音攻，或尖锐，或浑厚，总有其规律频率可循。而你那大杂烩，毫无章法，混乱至极，反而让那习惯了特定音律的相柳无从抵御，神识瞬间被冲垮。”
林天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我这不是噪音攻击，是抽象派艺术攻击？】
“而且，”羽翁目光扫过他泡在药液里的身体，“你之前修炼，过于刻意引导自身微末气血，进展缓慢。此次生死关头，灵力耗尽，神识受创，反而像掏空了一座破旧库房。如今在这‘百草锻骨汤’的效力下，新的、更精纯的气血正在滋生，经脉也在被强行拓宽修复。等你恢复，修炼速度当能快上不少。”
林天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虽然身体依旧虚弱疼痛，但体内深处，似乎有一股微弱却更显精纯的暖流在缓缓滋生流淌，不像之前那样滞涩。耳朵里的嗡鸣似乎也真的减弱了一些，虽然幻视还没完全消失（他好像看到羽翁老爷子头上长了朵小花）。
难道……真的因祸得福了？
“当然，”羽翁又泼了盆冷水，“若你心性不足，被那混乱噪音反噬，或是撑不过这药力，此刻早已魂飞魄散。下次再如此胡来，九条命都不够你耗。”
林天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下次？打死他也不敢再用这招了！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谁用谁傻！
接下来的几天，林天就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疗伤中度过。每天被各种味道感人的药液炖煮，灌下效果猛烈副作用更猛烈的汤药。瑶光则负责照顾毕方鸟，以及……时不时拿着那颗已经碎裂、灵力尽失的凝神果残骸长吁短叹，哀悼她损失的小钱钱。
期间，林天也断断续续从瑶光口中得知了后续。那天他昏迷后，相柳确实被那“终极噪音”折磨得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瑶光才趁机拖着他和毕方鸟，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沼泽，一路惊魂未定地回到了羽翁的小院。
“林天，你那个板砖……呃，法器，最后炸开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啊？也太……厉害（难听）了！”瑶光心有余悸又好奇地问。
林天看着怀里那屏幕彻底碎裂、连开机都做不到的手机残骸，苦笑一声：“那是一位故人……临终前的呐喊。”【安息吧，我的华为mate60，你死得其所，虽然死得有点吵。】
几天后，当林天终于从药桶里被捞出来时，他感觉自己像是脱了层皮，又像是重获新生。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气血却比以前旺盛了不少，意念集中时，甚至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丝微弱气流的运转。
他尝试着再次摆出“归元引”的起手式。
这一次，意念微动，丹田内那丝新生的、更精纯的气流便听话地汇聚而来，在他掌心之间形成一个鸡蛋大小、颜色偏白、虽然依旧不算凝实但稳定了许多的能量球。
他缓缓推出，能量球击中院中的石锁。
“噗！”
一声闷响，石锁晃动的幅度明显比之前大了不少，表面的凹痕也更深了些。
“嗯，还算有点长进。”羽翁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瞥了一眼点评道，“总算从‘撒孜然’进阶到‘能砸晕麻雀’了。”
林天：“……”您老的夸奖总是这么别具一格。
虽然依旧被打击，但林天心里却踏实了不少。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虽然过程惨烈无比，后遗症一堆，还搭上了手机和凝神果，但确实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进步。
不再是完全依赖外物和运气，而是真正拥有了一点……属于自身的力量。哪怕这点力量依旧微不足道。
他看了看旁边正在试图用草药汁给手机屏幕裂缝“美容”的瑶光，又看了看远处正在梳理羽毛的毕方鸟，最后目光落回到羽翁老爷子身上。
这上古世界的日子，依旧危机四伏，依旧被pUA，依旧充满了各种不靠谱的队友和更不靠谱的疗伤手段。
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至少，他还活着。
而且，似乎稍微变强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代价是……耳朵好像真的有点背了，而且看瑶光的时候，总觉得她脑袋上好像有猫耳在动……
这“惊魂散”的副作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