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核心匕首冰冷的触感，让海拉的神魂都在冻结。
“你的噩梦。现在，升级了。”
林澈陈述完毕，收回了那柄核心匕首。
仙宫广场的另一端，最后的女武神布伦希尔德，那张总是带着几分醉意的脸上，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狂喜。
她甚至没忍住，轻轻鼓了一下掌。
“打！打死她！”
她的低语充满了快意，每一个字都浸透了为战死姐妹复仇的渴望。
“嘿，我认识你。”索尔的大脑终于从宕机中恢复了一点，他看向布伦希尔德，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是……女武神？”
布伦希尔德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远方的战场上，根本懒得回应这个金发大个子。
洛基在一旁优雅地擦拭着一个不知从哪摸来的高脚杯，对着索尔轻笑。
“哥哥，别打扰女士欣赏她最喜欢的戏剧。”
他顿了顿，用一种看好戏的语调补充道。
“你看，高潮部分要来了。”
战场之上，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海拉所有的恐惧。
她咆哮一声，双手猛然撕裂身前的空间！
数道漆黑的次元裂缝凭空张开，她不再生成长矛，而是将自己那无穷无尽的亡者之剑，从这些刁钻的角度疯狂射出，企图以饱和攻击换取一丝喘息之机！
她甚至将一道裂缝开在林澈的背后，自己化作一道黑光，人剑合一，直刺其后心！
这是她身为顶尖刺客与战士的全部技艺。
然而，林澈只是一个念头。
那九片环绕的刀刃瞬间合一，化作一面漆黑的盾牌，挡在身后。
叮叮当当！
海拉的全力一击，连同那万千亡者之剑，撞在盾牌上，只发出一连串无力的脆响。
盾牌表面，那些翠绿的纹路流转，竟将所有的冲击力与神性力量吸收得干干净净。
下一秒，盾牌再次解体。
十柄匕首，以超越海拉反应极限的速度，在她身上留下了十个新的、无法愈合的孔洞。
“十一。”
洛基端着酒杯，轻声计数，仿佛在欣赏一曲交响乐的某个章节。
“什么十一？”索尔不解地问。
“算上刚才那一下，姐姐身上现在有二十一个洞了。”
洛基晃了晃杯中的液体，用一种品鉴艺术品的口吻评价。
“你看，多么完美的对称构图。”
布伦希尔德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再来一百个！”
海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疯狂地催动与阿斯加德的链接，修复着身体。
可她恢复得越快，那十柄匕首汲取她神力的速度就越是惊人。
她能感觉到，阿斯加德，世界树的本源，正在通过她的身体，被那个怪物疯狂抽取！
仙宫王座之上，奥丁那只独眼透出深深的疲惫。
他感受到了，世界树正在哀鸣。
这种消耗，并非没有上限。
长此以往，阿斯加德的神力根基都会被动摇。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他选择的，用一个不可控的恐怖，去制衡另一个恐怖的代价。
练兵场上，单方面的凌虐还在继续。
海拉的所有攻击，空间跳跃，亡灵军团，神力爆发……
在林澈那化作意志延伸的“十方俱灭”面前，都变成了一场又一场徒劳的挣扎。
她的速度，快不过【坐标传送】。
她的攻击，破不开“湮灭领域”。
她的恢复，成了对方的充电宝。
又被九片刀刃贯穿了神躯之后，海拉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摔在地上，甚至放弃了修复伤口，只是用尽全力，发出了最卑微的哀求。
“我投降！我认输！停下！求你停下！”
这一刻，死亡女神，在跪地乞求“幸存”。
随着她意志的彻底屈服，林澈的视网膜上，数据流终于刷新到了终点。
【“十方俱灭”神性力量吸收完毕……】
【法则烙印·生，充能进度：100%。】
【正在基于吸收的神性，生成新特性……】
【新特性生成完毕。】
林澈抬手，十柄匕首化作流光，飞回他的身前，重新组合成一柄修长的漆黑长剑。
他能感觉到，剑身内部，某种全新的规则已经诞生。
他唤出系统面板。
【名称：十方俱灭】
【类型：规则级成长型武装】
【效果1：念力同调。完美传导使用者念力，可任意组合、塑形。】
【效果2：法则烙印·生。内部蕴含生命法则，可吸收、储存能量，自我修复。可吞噬融合其他材料，获取新特性，潜力无上限。】
【效果3：每一部件皆为独立空间坐标，可进行超规格储物。】
【新特性~效果4：法则复刻·夜空兵主。已永久复刻“海拉”部分权柄。可消耗内部储存的能量，无需念力精细操控，即可批量生成与海拉同源的“夜空之刃”进行攻击。】
很好。
林澈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这相当于给他解锁了一个低消耗、高效率的远程范围打击技能。
他收起长剑，处理完战利品，将注意力放回了现实。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广场上的众人。
索尔，洛基，布伦希尔德。
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洛基手里的酒杯差点又掉下去，他立刻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
索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锤子，又觉得不妥，赶紧把手放下，站得笔直。
布伦希尔德脸上看戏的笑容也僵住了，她感觉自己被一头刚刚饱餐完毕，正在寻找甜点的史前巨兽盯上了。
他……他不会是觉得一个不够打，想找我们也练练手吧？
三人的内心活动，几乎完全同步。
林澈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评估什么。
最后，他觉得这几个样本的数据价值不大，便移开了视线，最后落向王座上的奥丁。
奥丁：“……”
众神之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算了，这个太老了，榨不出多少油水。
林澈在心里给出了评估，然后平静地开口。
“我会在阿斯加德停留几天。”
他看向地上那滩已经失去所有神采的海拉。
“这个训练靶，性能还不错。”
……
三天后。
海拉面无表情地站在练兵场上，身上穿着朴素的训练服。
在她的对面，林澈的身影浮现。
“开始。”
林澈吐出两个字。
海拉立刻熟练地生成无数黑曜石长矛，对着林澈射去。
然后，她被瞬间出现的十柄匕首打成了筛子，倒地，靠着阿斯加德的力量恢复。
再站起来。
再重复。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愤怒或恐惧，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被彻底磨平了所有棱角的麻木。
这个怪物，根本不是在战斗。
他是在进行某种枯燥的、日复一日的肌肉记忆训练。
而她，就是那个永不损坏、还会自己修复的活靶子。
阿斯加德众神，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他们甚至在广场上开了赌局，赌今天大公主能撑过几轮才求饶。
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
林澈叫停了已经神魂涣散的海拉。
三天的重复性操作，让他对【念力】与【十方俱灭】的配合，从生涩达到了圆融如意的地步。
他已经将这套武器彻底化为了自己感官和意志的延伸，达到了当前阶段能通过练习所能提升的极限。
这个活靶子，暂时没有了继续利用的价值。
他转身，来到奥丁与索尔等人面前。
“我要走了。”
他的告别，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
索尔和洛基，还有旁边的布伦希尔德，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这位大神，终于要走了。
“那个……林。”索尔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问道，“你要回米德加德（地球）吗？我……我想去看看简。”
奥丁也从王座上起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态度，对林澈微微躬身。
“阿斯加德，永远感谢您的帮助。”
林澈没有回应奥丁的感谢，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索尔，算是默许。
他抬起手，在身前轻轻一划。
嗡。
一道稳定的蓝色空间门撕裂开来。
门的另一边，是灯火通明、充满了各种全息投影与机械臂的现代化实验室。
林澈一步跨出，身影消失在阿斯加德。
索尔见状大喜，连忙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