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销赃与尾巴
身处于望仙城这个巨大的旋涡之中，林风深知灵石的重要性。无论是购买情报、补充丹药符箓，还是应对考核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没有灵石寸步难行。而他空间里那些来自岩蛇和劫修的材料，正是换取灵石最快的方式。
但他同样清楚，一个看似落魄的流浪少年，若一次性拿出太多价值不菲的材料，无异于稚子抱金过市，必然会引起贪婪的窥伺。尤其是那枚一阶巅峰的黑水玄蟒妖核，更是足以让许多练气期修士铤而走险的宝贝。
必须谨慎处理。
他没有选择去那些门面光鲜、背景深厚的大商铺。那些地方虽然信誉较好，但门槛也高，他这副模样进去，本身就扎眼，而且大商铺背后关系错综复杂，难保不会有人见财起意。
他将目标放在了城西那片鱼龙混杂、管理相对松散的自由坊市。这里地摊林立，三教九流汇聚，是销赃和捡漏的天堂，也是危机四伏的泥潭。
去之前，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利用客栈提供的有限条件，他尽量清洗了面容，换上了一套虽然旧却相对干净完整的粗布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家境普通、偶尔入山碰运气的低阶散修子弟，而非纯粹的乞丐。
他分批处理材料。
第一次，他只拿出了岩蛇的毒牙、毒囊以及部分蛇胆（分割了一小半）。这些虽然也值些灵石，但不算特别扎眼。他混杂在几个出售低级草药和兽骨的地摊之间，找了个空位，铺开一块粗布，将东西摆上，标了一个略低于市场价但又不至于太可疑的价格。
他低着头，不怎么吆喝，只是静静等待。目光却如同最隐蔽的摄像头，扫视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很快，有顾客上门。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眼神精明的中年修士蹲下身，拿起毒牙仔细看了看。
“岩蛇的毒牙？品相还行。小子，哪弄来的？”对方看似随意地问道。
“跟家里长辈进山，侥幸碰到的。”林风含糊地回答，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少年人的腼腆。
灰衣修士也没多问，在修仙界打探别人财路是大忌。他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以十五块下品灵石的价格，买走了毒牙和毒囊。蛇胆则被另一个需要入药的修士以十块灵石买走。
第一笔交易顺利完成，二十五块下品灵石入手。林风心中稍定，但警惕性丝毫未放松。他敏锐地注意到，在他交易的时候，侧后方一个一直蹲在角落里、摆弄着几块破旧矿石的瘦小汉子，似乎往他这边瞥了好几眼。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在坊市里转了一会儿，买了几张最普通的清洁符和一张望仙城的简略地图（比他从韩首领那里得来的更粗略），花了三块灵石，仿佛一个刚来此地、需要补充些基本物资的寻常少年。
然后，他看似随意地离开了坊市，混入熙攘的人流。
然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
如同附骨之疽，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始终远远地吊在他身后。
“尾巴……果然还是被盯上了。”林风心中冷笑。是因为那岩蛇材料？还是自己这副“肥羊”的模样本身就容易引人注意？抑或是……之前那个灰衣修士或者旁边的摊主有问题？
他不动声色，开始在城市复杂的街巷中穿行。他故意绕远路，时而加快脚步，时而停在某个摊位前假装看东西，利用人群和建筑物的掩护，测试着身后的跟踪者。
对方的跟踪技巧相当老练，距离保持得很好，利用行人自然遮挡，极少暴露自身。若非林风灵觉远超同阶，且精通反追踪术，几乎难以察觉。
“不是临时起意的散兵游勇，是有组织的……很可能是一个劫修团伙的眼线。”林风迅速做出判断。这类团伙往往分工明确，有专门在坊市等地方物色目标的“眼线”，有负责跟踪确认落脚点的“尾巴”，最后才是动手的“刀手”。
自己刚才出售岩蛇材料，虽然价值不算极高，但一个落单的、看似没什么背景的少年，正好符合他们下手的标准。
不能让他跟到住处！
林风眼中寒光一闪，决定甩掉他，或者……把他引到更适合“处理”的地方。
他不再往客栈方向走，而是转向了城南方向。那边有一片区域，房屋低矮破败，巷道狭窄复杂，是望仙城底层中的底层聚居地，龙蛇混杂，管理也最为混乱，死个把人在这种地方，连水花都溅不起一朵。
他加快脚步，专挑偏僻无人的小巷钻入。
身后的“尾巴”显然也意识到了猎物的警觉和意图，跟踪变得更加紧迫，距离在慢慢拉近。
在一处堆满垃圾、散发着恶臭的死胡同尽头，林风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向巷口。
一个穿着普通褐色短褂、身材干瘦、面容普通的汉子，缓缓从巷口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小子，挺能跑啊？”干瘦汉子声音沙哑，眼神如同毒蛇般上下打量着林风，“乖乖把身上的灵石和值钱东西交出来，爷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他身上的灵力波动散发出来，炼气三层，与林风明面上的修为相当，但气息更加阴狠凌厉，显然实战经验丰富。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运转体内五行循环，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他需要速战速决，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干瘦汉子狞笑一声，手腕一翻，一柄淬着绿光的短刃出现在手中，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向林风扑来，短刃直刺林风咽喉！
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然而，在他动的同时，林风也动了！
他没有后退，而是侧身进步，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向对方持刀的手腕！同时右手握拳，凝聚土金双属性灵气，如同重锤，轰向对方的心窝！
干瘦汉子显然没料到林风反应如此之快，手法如此狠辣！他手腕一扭，想要摆脱，同时短刃变刺为划，削向林风的手臂。
但林风的擒拿手法源自前世顶尖的格斗术，岂是那么容易摆脱？五指如同铁箍，死死扣住对方手腕命门，灵气透入，让对方手臂一麻！
“咔嚓！”心窝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细微的骨裂声！
干瘦汉子闷哼一声，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眼中充满了惊骇！他想要后退，但手腕被制，身形迟滞。
林风得势不饶人，扣住对方手腕的左手猛地向自己怀里一带，右腿膝盖如同重炮，狠狠顶在对方的腹部丹田！
“噗！”干瘦汉子一口鲜血混合着胃液喷出，浑身灵力瞬间溃散，如同烂泥般软倒下去。
林风没有丝毫犹豫，另一只手中短匕闪现，寒光掠过对方的脖颈。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对方出手到毙命，不过三五息时间。
林风迅速在尸体上搜索了一遍，只找到几块灵石和一个代表其身份的黑色骨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头图案。他将骨牌和灵石收起，然后将尸体拖到垃圾堆深处，用杂物掩盖。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没事人一般，迅速离开了这条死巷，再次混入人群，绕了几个大圈，确认再无跟踪后，才返回了那间底层客栈。
回到简陋的房间，关上门，林风脸色凝重。
虽然解决了一个尾巴，但麻烦显然没有结束。
那个鬼头骨牌，代表着一个有组织的劫修团伙。
自己恐怕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销赃，引来了恶狼。
而这，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他必须更加小心，并尽快提升实力。
考核在即，他不能被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拖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