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洞房
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尖，混合着新房内清雅的熏香，倒不惹人厌烦。罗晴见他眉宇间带着些许倦意，便端起早已备好的温茶，轻轻递到他唇边，柔声道：先喝口茶解解酒气，免得明日头疼。
萧凛就着她的手饮了两口，随手将茶盏搁在案上，忽然展臂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情真：晴儿，我们终于成亲了。他的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让我好好抱抱你。
罗晴顺从地依偎在他怀中，脸颊贴着他胸前繁复的刺绣纹样，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她轻轻环住他的腰身，待他情绪稍平，才柔声劝道：这礼服厚重，穿着也不舒坦。热水已经备好了，先去沐浴更衣可好？
说着，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抬手为他解开腰间的玉带。萧凛十分配合地张开双臂，目光却始终凝在她身上，那灼热的注视让罗晴指尖微微发颤。好不容易解下外袍，见他仍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她不由双颊绯红，轻推着他往净室走去：快去沐浴吧。
萧凛朗声一笑，顺从地往净室去了。罗晴独自坐回铺着大红锦被的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被面上精致的鸳鸯绣纹，心头却萦绕着一丝疑虑。今日喜宴上，礼部侍郎夫人王氏与吏部侍郎家的少夫人李嫣然不请自来，虽未生事端，但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总叫人不安。这事来得蹊跷，他怎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正思忖间，净室门帘轻响。萧凛踱步而出，只松松垮垮地系着件月白里衣，襟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湿漉漉的墨发披散在肩头，水珠顺着发尾滚落，悄然没入衣襟深处。罗晴见状，忙起身取过备好的软巾，牵着他的手在床沿坐下，执起一缕湿发轻轻擦拭。
今日...她斟酌着开口，指尖穿梭在他微凉的发间，礼部侍郎夫人和吏部尚书家的少夫人怎会突然前来？这般毫无预兆，我险些失了礼数。手下动作未停，却迟迟等不到回应，只得又轻声道：你是如何打算的？这般要紧的事，为何不曾提前与我通个气？
她等待着回答，然而，回应她的却不是话语。
萧凛忽然抬手，轻轻握住了她正在为他擦拭头发的手腕。他的手心滚烫，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熨贴在她微凉的肌肤上，引得她心尖一颤。他稍一用力，便将那方浴巾从她手中抽走，随手扔在一旁的小几上。
下一刻，他倏然转身，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天旋地转间，她已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柔软的被褥之上。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他撑着手臂，悬停在她上方，墨黑的眼眸深邃如夜，其中跳动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
“晴儿，”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带着灼人的温度，“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不要聊其他人。”
“可是……”罗晴未尽的话语，被他骤然落下的唇堵了回去。
那是一个带着不容拒绝意味的吻，初始有些急切和霸道，罗晴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要推拒，抵在他胸膛的手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感官，带着淡淡的茶香和他本身清冽的味道，奇异地抚平了她心底最后一丝不安。
在她几乎要窒息时，他才稍稍退开些许。他看着她迷蒙的水眸和染上胭脂色的双颊，低低地笑了起来，嗓音喑哑磁性，带着满满的愉悦和一丝戏谑：“好晴儿，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安寝吧。”
话音未落，吻再次落下，比先前更多了几分缠绵与技巧。
罗晴只觉腰间一松，系带被他灵活地解开。微凉的空气触及肌肤，让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被他紧紧地拥住。他的吻渐渐下移，所过之处，点燃一簇簇难以言喻的火苗。
她身上层层叠叠的衣物，在他的手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阻碍，被尽数剥离，散落在地。当她微凉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与他滚烫的身躯紧密相贴时，罗晴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整个人羞得蜷缩起来，却又被他温柔地打开，禁锢在怀中。
大红的床帐不知何时被他挥手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帐内光线顿时变得朦胧而暧昧，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起初，罗晴还能跟随他的节奏，给予回应。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萧凛仿佛不知餍足的猛兽，肆意索取着。她很快便溃不成军，只剩下被动承受的份儿，意识模糊，浑身酥软，仿佛漂浮在云端，又似沉溺于温暖的深海，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任由他为所欲为。
帐内涟漪阵阵，呢喃声与粗重喘息交织在一起，谱写出这洞房花烛夜最原始而动听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在罗晴迷迷糊糊，几乎要晕厥过去时，听到萧凛扬声叫了水。
她以为折磨终于结束，可当萧凛抱着浑身绵软的她踏入温暖的浴桶中，那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擦拭清洗时，原本疲惫的身体竟又被撩拨起新的火苗。
萧凛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在水中，他再次将她拥有。
“不……不行了……”罗晴带着哭腔求饶，声音支离破碎。
回答她的，是萧凛更加深入和落在她耳畔的湿热水汽与低沉笑声：“夫人，还早……”
不知道是第几次叫水，亦不知窗外已是几更天。在萧凛一声满足而压抑的低吼声中，罗晴最后一丝意识也彻底抽离，沉入了黑暗的梦乡。
餍足的萧凛爱怜地抱着彻底昏睡过去的罗晴回到已经更换干净寝具的床榻上。他小心翼翼地用锦被将她裹好，借着帐外朦胧的烛光，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她眼角还挂着未曾干涸的泪痕，脸颊绯红，唇瓣微微肿起，一副被彻底疼爱过的娇媚模样。
他心中盈满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怜爱，低头在她光洁的额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低声呢喃，带着一丝歉意与更多的宠溺：“晴儿，是为夫孟\/浪了。”
随即，他又忍不住低笑出声，手臂收紧，将怀中温香软玉的人儿更深地拥入怀中，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睛。
……
次日，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棂，顽强地钻过厚重的床帐，映在罗晴脸上。
她不适地嘟囔了一声，下意识地想翻身避开这扰人清梦的光亮，刚一动，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般的酸疼便让她瞬间清醒，“嘶——”
尤其是腰际和腿心难以言说的酸软，更是让她倒抽一口凉气，昨夜那些羞人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笑，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和显而易见的愉悦。
罗晴猛地抬头，正对上萧凛含笑的眼眸。他早已醒来，正单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灼灼，神采奕奕。
“你！”罗晴羞恼交加，猛地想抱着被子坐起，谁知动作太猛，牵动浑身酸痛的肌肉，让她“呀”地一声，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萧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光滑的肩头，看着她龇牙咧嘴的可爱模样，笑声更加欢畅得意。
这笑声更是点燃了罗晴的羞愤，她咬唇，伸手精准地找到他腰间的细肉，用力拧了下去，咬牙切齿地控诉：“你个混蛋！”
“嘶——夫人，好夫人，轻点，为夫知错了！”萧凛被她拧得龇牙咧嘴，连忙告饶，嘴上认错，眼底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反而因她那声自然而然的“混蛋”和此刻亲昵的“惩罚”而更加深邃。他顺势将她连人带被子拥入怀中，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从善如流地改口，“以后为夫定会注意些，可好？”
“夫人”、“为夫”，这称呼变得真是无比丝滑自然。
罗晴依旧气鼓鼓地瞪着他，媚眼如丝，毫无威慑力，反而平添几分风情。
萧凛趁机将自己可怜的腰间软肉从她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戏谑提醒：“夫人若再不起身梳洗，只怕去给父亲母亲敬茶，真要迟了。”
敬茶！
这两个字如同冷水浇头，罗晴瞬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作为新妇，第一日敬茶是何等大事，若真去迟了，成何体统？
她哪里还顾得上跟他算账，挣扎着就要起身。
萧凛见她如此，也不再逗她，利落地翻身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她的里衣，仔细帮她穿上，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稀世珍宝。随后又扶着她，走到妆台前坐下。
安顿好她，萧凛才转身走向换洗间，自行收拾，走到门口时，对着外面沉声道：“进来服侍夫人更衣梳妆吧。”
沉稳的语气，已恢复了平日世子的威仪，与昨夜那个在她身上肆意妄为、不知餍足的男人，判若两人。
罗晴看着镜中自己眉眼含春、颈侧斑驳痕迹的模样，再想到即将要面对的公婆和可能存在的其他长辈，脸颊再次烧了起来，心中对那个正在内间泰然自若洗漱的“混蛋”，又暗暗记上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