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知道，只是隐隐有点察觉。”
百里熙杀掉的邪神不算少，也算是频繁接触的物种了。
接触次数一多，百里熙自然能看出来自己与它们不同。
最直观的就是百里熙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收信徒的欲望。
所谓神，是信徒供奉，给予力量后才诞生的产物。
邪神也算是神，只不过宣传的教念比较偏激，沾染上就会像疫病一般蔓延，致死。
由此可知神的力量强大与否，与信徒的数量与虔诚程度直接相关。
这就是为什么神需要信徒，邪神会洗脑生物，让生物为它们服务。
没有信徒供奉，所谓神也不过是一缕不起眼的轻烟。
可是百里熙的成长和正常的玩家差不多，靠的是多番战斗下来获取的战利品，比如，神之心。
她没有信徒，怎么称得上是神呢？
但是如果不是邪神，她身上遍布的独属于邪神的气息，又怎么解释？
正常的玩家杀掉邪神后，可不会沾染上那么厚重的邪神气息。
甚至面对实力较低的邪神，百里熙还能用身上的邪神气息逼退对方。
百里熙对林侑鱼会怀疑自己邪神身份这件事不觉得意外，深入游戏，林侑鱼接触到更多的邪神，自然会察觉到她的不同之处。
但是百里熙没想到林侑鱼会因为“你身上一直是香香的”这种理由，察觉出不对。
“你刚才问的是刚找的借口吧。”百里熙有理由怀疑林侑鱼是先怀疑的她，然后才寻找异样。
被拆穿的林侑鱼挥手示意百里熙这不重要。
“那张纸确实是挺重要的道具，后面联系着一条名为伊尔缪亚的手记的长任务线，这条任务线关乎着我们能不能去伍号系统管辖区域。”
“我拿到了一份与这个任务有关的资料，上面有一句话我觉得很符合你的状况，就想着诈你一下。”
“不存于世者，窃取身份而登高位，成为神。”林侑鱼复述了那句话，而后说出自己的见解：“我的理解是，你这种本来不应该存在于世的人，杀了神，就能窃取神位。”
“就是不知道怎么验证比较好。”林侑鱼也有点犯难。
既然这句话是出在与任务有关的资料里，那这肯定就和任务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其他的暂时还看不懂，除了收集资料，可能就是从这里下手比较方便了。
百里熙大胆提议：“好办，我再去杀一个神位比我现在高的正神就知道了。”
林侑鱼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她的女朋友怎么能那么轻飘飘地说出“好办”的？
百里熙最先杀的那个邪神是肆号系统管辖区域的，在她们升到伍号系统管辖区域之前，那估计已经是她们能接触到的最高战力之一了。
比这个邪神神位更高的正神，战力不知道得多恐怖。
之前百里熙能打败对方，纯粹是因为当时她算是个容器，吞了对方一半的力量。
几个月过去了，百里熙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体内狂暴的力量，眼瞳颜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
但是换个思路，等百里熙完全掌握了那种力量，不就意味着站到目前的战力巅峰了吗？
而且百里熙也不是单打独斗。
林侑鱼现在的力量也在逐渐追上来，到时候她们想点阴招，二打一，打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就是舆论上不太好听。
无缘无故杀一个教徒众多的正神，后续被那些教徒使绊子也说不定。
百里熙见林侑鱼的神情逐渐从疑惑到沉思，知道林侑鱼在思考她说的可能性。
“没事，现在还早，不如先琢磨一下待会的战斗。”百里熙将话题引回现在。
“我准备待会试一下我的新能力，你帮忙看着点。”
“你试，剩下的交给我。”百里熙说着，撩起自己的斗篷。
斗篷在林侑鱼头上一闪而过。
林侑鱼只感觉世界昏黑了一瞬，百里熙将斗篷撤开，两个人就已经站在蒋锦橙和叶思柏身边。
林侑鱼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面露讶异：“你又进步了，我甚至没感觉到空间波动，你就完成带人瞬移了。”
林侑鱼还以为自己有所进步，应该能和百里熙打个五五开。
但是怎么百里熙也在悄无声息进步。
百里熙看着林侑鱼，静默半晌，突然开始笑。
林侑鱼觉得她笑的莫名其妙的。
百里熙现在是真的开心，林侑鱼出去一趟，回来眼里真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躺着地上生死不明的叶思柏，蒋锦橙她毫不在意，一直眼巴巴望着她的芋圆她不看一眼。
芋圆也察觉到了林侑鱼的不同，身上的气息收敛，就像一个普通路人，气味也变了，连余光都不留给她。
芋圆忐忑不安地仰视林侑鱼，一时不敢接近。
林侑鱼循着灼热的目光，找到一只小小的蝎子。
是芋圆啊。
林侑鱼蹲下身，伸手让芋圆上来。
出于对林侑鱼的信任，芋圆还是爬了上去，好在没发生意外，林侑鱼如同往常一般将芋圆放在自己肩膀上，“辛苦了。”
芋圆钻进林侑鱼的斗篷里，被林侑鱼的气味包裹会让她好受些。
林侑鱼感觉芋圆的行为和往常不一样，想不通它为什么会做这种行为。
但是也没妨碍到她行动，林侑鱼也就任由她做了。
百里熙看着林侑鱼的行为，若有所思。
林侑鱼现在对芋圆应该没有感情，但是却会做出这种亲昵的行为，是在模仿过往的行为，试图隐藏身上发生的变化，还是说，身体还保留了爱人的本能？
百里熙希望是前者。
林侑鱼没管百里熙，也没管躺在地上的两人以及兢兢业业照顾两人的墨哥，将注意力投向不远处的蚁后雕像。
死亡终点站与玩家星球的流速应该不一致，在死亡终点站待了那么久，仪式还在进行中。
虔诚的信徒紫黑色的皮肤内，不断向外冒出缕缕丝线。
看来原本被锁在玩家体内的灵魂，正在以仪式贡献给蚁后雕像。
汲取的灵魂力量越多，蚁后雕像上的裂纹就越多，看蚁后雕像上层层遍布的裂纹，仪式应该是到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