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一杆长枪。
长枪之上,傲然一人。
东方凌尘就这样站在高处,俯视那一望无际的南诀军阵。
一时间,纷乱的战场变得鸦雀无声,就好像那滔天的杀气也被这一幕生生压下了三分。
东方凌尘忽然理解了当年在大梵音寺外时,司空长风一枪袭来时为什么要站在长枪之上,你别说,这姿势还真特么帅。
装逼一流。
南平关的城楼之上,守备在城楼上的士卒大多出自于琅琊军,在见到血龙枪与东方凌尘从天而降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东方凌尘似乎很满意的自己的登场效果,朝着身后平南关上那小迷弟一般的萧羽轻轻摆了摆手,淡定道:“放心,后面的就交给我吧。”
“是你!”南诀阵营之中,最先看出东方凌尘的,竟是三位刀仙之一的摘月君,毕竟这杆枪、这个人,他都曾经见过。
“老鬼,你认识这小子?”澹台破的眼中闪出金光,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武痴,忽然见得这从天而降的少年高手,不禁翻起阵阵热血。
“哼,北离永安王,萧楚河!”摘月君冷冷的报出了面前之人的名字,二人曾经在雪落山庄之中有过一战,只是当时东方凌尘不愿暴露身份,便借了萧瑟的名字当马甲,是以摘月君一直以为当初险胜自己一招的,就是那名动天下的北离永安王萧楚河。
“摘月君,他可不是什么萧楚河。”敖玉遥望东方凌尘,喉间发出一声冷笑。
“不错,我也从未说过我自己是什么萧楚河。”东方凌尘点头道,毕竟当初在摘月君面前,他说自己叫“萧瑟”,只是那摘月君非要把自己脑补成萧楚河,那与他可没什么关系。
“呦,摘月君,今天你这具身体是傀儡还是本体?若是本体,我猜大概应该是本体,否则的话你一个大老爷们又何必带个帽子遮遮掩掩?”虽然摘月君的容貌体型与雪落山庄之时也大不相同,不过那把鬼刀阴阳,还有摘月君身上的气息,却是做不得假的。
“你不是萧楚河?那你又是谁?还有,你的那柄观雪剑为何不在了?”摘月君的语气森然,满是质问之意。
东方凌尘笑着摇头道:“你们南诀的情报那么差吗?萧瑟......哦,就是你说的那个萧楚河,已经在北离称帝了,如今乃是我北离皇朝的永安帝,以后记得恭敬一些。至于我是谁,不妨问问你家太子,我和你家太子可是老相识了。”
“呵呵,琅琊王世子,天启城出了名的纨绔子萧凌尘,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浪荡的性子怎么一点改进都没有?”敖玉当着北离、南诀两军毫不犹豫的嘲讽起东方凌尘,毕竟在敖玉的眼中,当年天启千金台,这个纨绔与自己对赌,输到最后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裤衩,说到底,就是一个不要脸皮的手下败将。
“英雄莫问出处,纨绔莫问岁数。”东方凌尘并不在意敖玉一口一个纨绔,毕竟能当一个合格的纨绔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少说废话,管你是萧楚河还是萧凌尘,今日你的人头都得留在这平南关下!”摘月君纵身一跃,手中黑刀荡出一道阴狠的刀气。
昔日客栈傀儡肉身被毁之,今日南平关下鬼兵被灭,新仇旧恨,摘月君当即打算一并清算。
澹台破啧啧两声,不禁感叹道:“老鬼那家伙,难得看他这般急,竟然一出手便是杀招,究竟与那小子有何深仇大恨?”
澹台破说的不错,摘月君使出的这一刀看似普通,实则是极为厉害的一招“凶煞”,寻常兵器即便能够挡住这一刀,那兵器也会被刀中阴气侵蚀,最终化成一堆碎片。
摘月君的刀来的快,东方凌尘的刀抽的也快。
两道寒芒同时闪过,黑刀阴阳与东方凌尘的永灵刀便撞在了一起,瞬间激发起一阵骇人的波涛。东方凌尘嘴角一勾,永灵刀的刀身之上,兵气冲天而起。
只见他随手一刀,竟将摘月君震飞出去,连退数十步,待到停下勉强稳住身形,摘月君脸上的围帽唰的一下分成两半掉落在地,露出了一张雌雄难辨的面容,顿时战场之上又是一阵哗然。
“老鬼,你这脸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澹台破大感诧异,若非当年见过摘月君的真容,澹台破当真以为这鬼刀与温柔刀一样,已经换了一个人顶底。
其实这南诀有一门功法极为诡异,会令修行者体内真气混乱,性别特征逐渐偏向异性化,当年南诀剑仙雨生魔的魔仙剑便是属于这一门的功法,而鬼刀摘月君用的虽然是刀,但他所修习的鬼阎刀与魔仙剑实则同出一门。
这些年摘月君修习傀儡之术,以替身行走江湖,便是不愿自己这副容貌被人瞧见,可没曾想,自己的围帽却被东方凌尘一刀斩落,他的心中顿时杀气翻涌。
摘月君周身鬼气弥漫,黑刀阴阳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杀戮之意也跟着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刀鸣,那强大的刀气令战场之中所有的士兵都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就是刀仙?修为到了这种境界,还能算是人吗?
“慢来慢来。”澹台破活动活动了那粗犷的胳膊,硕大的麒麟月挡在摘月君的面前。
“澹台破,你想拦我?”摘月君此刻已然杀气翻涌,就如同一张拉满的弯弓,若是澹台破敢拦,摘月君不介意自己先取下他的脑袋。
“我只想知道,那个小子手中的是什么玩意?”澹台破的话虽是对摘月君所说,但眼睛却是看向那站在血龙枪上的东方凌尘。
方才摘月君那一刀可是使了十分的刀气,竟没能让那小子从枪上下来,而且澹台破甚至感受不到这个枪上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修为,这让他大为不解。
“我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东方凌尘举起那把雕刻着龙纹的菜刀,微微笑道:“自是一把刀。”
“刀?这玩意也能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