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蕊双手扶着额头,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解那股眩晕的不适感。等到稍微好了一些,她才睁开眼睛,将事情缓缓道来。
“一个月前,于州富商毛柄之找到了我,说他的儿子在外出游历时失去了踪迹,他苦寻无果,便求到了美人庄。这毛柄之的祖父乃是于州的茶商,亦是这三顾城最初的修建者之一,故而毛家也算是美人庄幕后的金主之一。他既然求到了我这里,说明毛家的手段定是已经使尽了,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便应承了下来。”
“我几经查访发现,那毛柄之的儿子最后出现在苍新城,离雪月城倒是不远,便飞鸽传书给三城主,想让三城主直接从雪月城派出人手调查,毕竟三顾城距离苍新城太远,美人庄又是极重要的情报站,我本没打算亲自跑这一趟的,只不过.....”
“只不过三城主给你回信,说安排了唐莲负责调查这件事,所以你就假公济私、也不嫌那什么苍新城远了,亲自跑了过来?”东方凌尘调笑着揭穿了天女蕊的心思。
天女蕊也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少女,别看她在美人庄中一副妖娆妩媚的样子,实际上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江湖女子。若换做一般的女子,被东方凌尘直接戳破少女春心,免不了面红耳赤,可天女蕊却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一年三百六十天待在三顾城,其他时间除了忙还是忙,每天光跳舞就得跳一个时辰,更别说有时候还要应付那些想要白吃白喝的无赖,难得有机会松快松快,不行吗?”
“行行行,天女姑娘,你继续往下说。”东方凌尘知道天女蕊说的那个“白吃白喝的无赖”就是指他自己,倒也并不恼怒,毕竟人家姑娘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向来厚脸皮惯了,也不在乎。
“我与唐莲汇合后,便在苍新城以及周围打探消息,我们找到了毛家公子最后住的客栈,从店小二的口中得知,那毛家公子打听了去北山的路,买了十日的干粮就带着小厮上路了。”
“北山?北山那里光秃秃的啥都没有,去那儿干什么?”东方凌尘摩挲了一下手指,不解的问道。他从雪月城离开后,也曾经路过北山,只是那北山背阴,而且非常荒,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当时他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也没放在心上。
“这毛公子......”天女蕊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这毛公子虽出身商贾之家,但对于经商真的毫无天分,毛柄之给他管理一个铺子他就亏损一个,久而久之,便就不在让他掺和家中之事,二十岁那年,那毛公子外出游历两年,不知从哪里拜了个师傅,说是学了一身捉鬼驱邪的本事,把毛柄之气的不轻,为了证明这世间当真有鬼,毛公子一气之下便又离了家门,四处找寻闹鬼之地,只为证明自己的本事。”
“得,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那北山肯定是有闹鬼的传闻,然后那毛公子便去了,结果一去就失去了踪迹。”东方凌尘无奈的耸了耸肩,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姓毛的哪儿危险就往哪里跑,撇开闹鬼不闹鬼的先不说,就是个正常人你天天往危险的地方跑,一次两次没出事那叫运气好,万一碰到运气不好的时候那不就歇菜了,要知道人的小命可只有一条啊。
“你们两个相信这世间有鬼吗?”天女蕊忽地看向无心与东方凌尘二人,目光深邃,让人不禁心中一顿。
“阿弥陀佛,世间既有佛,那么应该也有鬼,只是佛在人心,鬼也许也只在人心。”无心思索片刻,答道。
相比较无心,东方凌尘却是沉吟不语。
这世间有鬼吗?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本就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而这个世界原本也有着种种无法解释的事情。
那个让他依旧畏惧的黑袍人,还有圆寂之后却还能凭借漏尽通助他一臂之力的忘忧大师,以及这一年来,他屡次梦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似乎都暗示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
“我想,这世上既然有酒仙、剑仙,那么有鬼,应该也说得通吧。”东方凌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本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天女蕊面容古怪,长叹了一声,“只是,在经历了一个晚上之后,我却不得不信了。”
“我们那天在北山附近搜寻了很久,根据苍新城的店小二所说,传闻北山常有人莫名失踪,官府组织过两次巡山也都一无所获,久而久之当地的就传出了北山吃人的传言,可我们在北山也是一无所获,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打算回城中落脚时,无意中碰上了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说天色已晚,等我们会到苍新城恐怕已是宵禁,进不了城门,不若另寻他处落脚。”
“北山离苍新城还有段距离,最奇怪的是,我们原本拴在山脚的两匹马竟不见了。其实以我和莲的脚力,天黑之前赶回城也是可以的,只是我找了一天,确实也累,便询问那个老妇哪里有地方可以借宿。”
“那老妇说自己家人口多,住不下,让我们可以去山脚下的村子借宿,我与莲听闻皆是一愣,这北山我们今天也绕了一圈,哪有什么村子?可那老妇却说,在北山西面有一个小村落,叫黄山村,进村要走一条小路,兴趣是我们没瞧见,于是便跟我们又指了一下路。”
“原本我们就苦于没有线索,这下好了,即可以寻个落脚之处,又可以顺便打探一下毛公子的行踪,谢过那老妇之后,我们按着她指的路,没过多久,果真寻到了一条小路,顺着小路往前,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那个村子,但没想到,这确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