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别墅的雕花铁门在梁清安身后“砰”地关上,像是巨兽闭合的獠牙。
她踉跄着跌倒在地,大理石地面的寒气瞬间穿透单薄的礼服,像无数冰针扎进皮肤。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两个黑衣保镖的皮鞋踩住了裙摆。
“让我回去,我要见他!”梁清安的声音撕扯着寂静的夜空,泪水混着脸上的粉底糊成一片。
她拼命抓住铁门雕花的栏杆,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希望。
保镖们交叠的皮鞋纹丝不动,皮鞋尖还碾了碾她裙摆上精致的珍珠。
“梁小姐,要怪就怪你选错了人。”其中一人吐了口烟圈,烟头明灭的光映得他脸上的横肉格外狰狞。
“时景序那个废物,要能力没能力,哪里比得上我们大公子时景衍?要我们说,您别来了,不然您来一次,时景序挨一次打。”
梁清安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刘海下双眼通红:“你们也配议论他?”
她突然挣脱了束缚,扬手给了说话那人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夜色中炸开,掌印迅速在对方脸上浮现。
两个保镖被打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其中一人揪住她的长发,将她狠狠按倒在地。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拳风呼啸着砸下来,梁清安绝望地闭上眼,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清冷的女声穿透夜色,程芷莹带着人快步赶来。
她看着地上狼狈的梁清安,眼中怒火中烧:“这可是梁家的大小姐,你们也敢这么放肆?”
保镖们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来,愣在原地。
程芷莹身后的几个黑衣保镖迅速上前,将两人制服。
“来人,拖下去好好教训一下。”她蹲下身扶起梁清安,指尖触到她冰凉颤抖的手。
“清安,你还好吗?”梁清安缓缓睁开眼,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死死抓住程芷莹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时景序……我要见时景序……”
声音破碎如风中残烛。
程芷莹瞳孔一缩,心中泛起苦涩,她知道,那个被时家视为废物的时景序,此刻或许正躺在别墅深处的房间里,不知是死是活。
但她不敢告诉梁清安,只能紧紧抱住颤抖的闺蜜:“我们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
夜色吞噬了别墅的灯火,两个保镖的惨叫声在远处响起。
梁清安靠在程芷莹怀里,目光仍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仿佛要将它灼穿。
她知道,门后的那个男人,是她这辈子逃不开的劫,也是她甘愿沉沦的渊。
程芷莹扶着梁清安上了车,车内暖黄的灯光映得梁清安苍白的脸愈发触目惊心。
她蜷缩在座椅一角,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尖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程芷莹递过一条羊绒毯,梁清安却像没听见般,只是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车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
“清安,你别这样。”程芷莹的声音带着心疼。
“时景序那个混蛋,不值得你这样。”
梁清安猛地转过头,眼中迸出异样的光彩:“不,你不懂!他……他从来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声音哽咽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程芷莹叹了口气,她知道梁清安对时景序的执念有多深。
从相遇那刻起,梁清安就像被时景序下了蛊,哪怕所有人都说他懦弱无能,梁清安却始终坚信他心中有丘壑。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映得梁清安的脸忽明忽暗。
她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满怀期待地来到时家别墅,想给时景序一个惊喜。
却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时景衍冰冷的眼神和保镖的驱逐。
她更没想到,自己会被拦在门外,而时景序在别墅里遭受着怎样的对待。
“我要回去,我要见他!”
梁清安突然挣扎着要下车,程芷莹急忙按住她:“清安,你现在回去只会让时景序更危险,时景衍那个人心狠手辣,你斗不过他的。”
梁清安瘫坐在座椅上,泪水再次涌出,她知道程芷莹说的是对的,但她就是无法放下时景序。
她想起时景序温柔的笑容,想起他握住自己手时掌心的温度,想起他那么高傲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危不惜去求时景衍。
那些记忆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着她的心。
“芷莹,我该怎么办?”梁清安的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消散。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欺负。”程芷莹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梁清安冰凉的体温。
“交给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她看着梁清安红肿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时家那些人,居然敢这样对待梁家的大小姐,真当梁家好欺负吗?
车窗外,夜色渐深,梁清安望着远处时家别墅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时景序做些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绝不能放弃他,即使全世界都与他为敌,她也要站在他身边。
夜色如墨,时家别墅内却灯火通明,时景衍坐在书房里,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眼神阴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时景序。
时景序嘴角渗着血,衬衫上沾着灰尘,却仍挺直着脊背,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废物。”时景衍突然轻笑一声,将翡翠扳指重重砸在时景序脸上。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狗一样。”
时景序抹了抹嘴角的血,声音沙哑却坚定:“随你怎么说,但梁清安,你没权利赶她走。”
时景衍突然暴怒,一脚踹在他胸口:“没权利?你也配?要不是梁家那老东西糊涂,你以为你能认识到梁清安?”
他俯身揪住时景序的衣领。
“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永远都是时家的废物。”
时景序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梁清安的面容。
他知道,自己必须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她,但此刻,他只能隐忍。
“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时家的主人。”
时景序突然睁开眼,眼中迸出冷光。
时景衍一愣,随即大笑:“就凭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
门外,保镖的声音传来:“大公子,梁小姐又来了。”
时景衍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她滚,再敢来,就让她尝尝利器的滋味。”
时景序的心猛地一紧,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保镖按住。
他听着门外梁清安声嘶力竭的呼喊,心如刀割。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会失去她。
梁清安被扔出时家别墅的那一刻,时景序的心也跟着碎了。
他蜷缩在房间角落,听着窗外程芷莹带走梁清安的动静,泪水无声滑落。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