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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流水线上,我的左手套突然活了。

它开始帮我完成定额,速度惊人。

主管发现后,将我调到了最危险的酸洗车间。

第二天,整条流水线上的手套都站了起来,像一群沉默的士兵。

它们包围了主管办公室。

透过玻璃,我看见那只左手套正用指尖敲击着主管的喉咙。

流水线永不停歇。

传送带像一条黑色的、垂死的河流,载着那些半成品的金属元件,缓慢而又固执地向前流淌。元件碰撞,发出单调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混同着机器低沉的嗡鸣,还有头顶那些惨白的、嗡嗡作响的日光灯管散发出的光线,共同构成了一种背景噪音,一种无所不在的压迫,把人最后一点思考的力气也榨干。李默就坐在这条河流的岸边,第三工位。他的工作简单到近乎残酷——拿起传送带上的元件,用手中的气动螺丝刀对准上面闪烁的小红点,压下,听到“咔”一声轻响,然后放回传送带。拿起,对准,压下,咔,放下。周而复始,从清晨到日暮,再到深夜。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被切割成了无数个重复的、一模一样的瞬间。

他的手上,戴着一副灰扑扑的棉线手套,厂里统一发放的,粗糙,吸满了汗水和油污,变得硬邦邦的,像一层长在皮肤上的、肮脏的壳。左手那只,拇指和食指的位置已经磨得发亮,几乎要透出底下的皮肤颜色。

今天的工作量似乎格外大,传送带的速度好像也比平时快了一丝。李默感到左臂的肌肉在微微抽搐,一种深层的疲惫从骨髓里渗出来。他盯着那只左手套,磨薄的指尖在元件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滑动,寻找那个总是有点刁钻的小红点。视线有点模糊了,也许是灯光太刺眼。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

不是错觉。手套的指尖,在他压下螺丝刀之前,极其轻微地、主动地向内蜷缩了一下,带着他的手指,更精准、更迅速地抵住了那个红点。动作流畅,没有丝毫迟滞,仿佛它本就应该如此。

李默猛地僵住,动作停了下来。背后的传送带还在运行,元件堆积了一点,发出不太愉快的碰撞声。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灰色的棉线手套安静地伏着,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是太累了吗?神经性的抽搐?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感觉,重新拿起一个元件。这一次,他刻意放慢了动作,精神高度集中。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红点时,那种感觉又来了——手套的布料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过来,不再是跟随他肌肉的牵引,而是产生了一股微弱的、但明确无疑的自主力量,引导着他的指尖,精准地落位。

“咔。”

螺丝刀压下的声音清脆利落。

一股寒意顺着李默的脊椎爬上来,头皮微微发麻。他抬起左手,翻来覆去地看。手套还是那副手套,油腻,破旧,死气沉沉。可刚才那清晰的触感……

他犹豫着,再次拿起一个元件。这一次,他几乎没用力,只是虚握着螺丝刀。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以一种他从未有过的、高效得近乎优雅的动作,倏地伸出,精准地捕捉到移动中的元件,指尖(是手套的指尖!)在红点上轻轻一叩,同时右手(完全是被左手带动的)下意识地压下螺丝刀。

“咔。”

完成。速度快得惊人。

这不是他的手。至少,不完全是。是这只手套……它在动?它在工作?

荒诞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叫出声来。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在这里,任何异常都会引来注意,而注意,通常意味着麻烦。他偷偷环顾四周,旁边的工友王海低着头,厚重的眼皮耷拉着,像是随时会睡过去,根本没往这边看一眼。更远的地方,其他人也都像一个个生锈的零件,镶嵌在流水线旁,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李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尝试着像之前一样,完全凭借自己的意志去动作。可一旦他放松精神,那股微弱的引导力量就会出现,而且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协调。在他的半主动半被动之下,他的工作效率开始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提升。堆积的元件迅速被清空,他甚至有了短暂的、不该存在的空闲时间,可以停下来,看着传送带空空地流过几秒钟。

这感觉……很奇怪。恐惧依然存在,但在这恐惧的缝隙里,竟然滋生出一丝可耻的轻松。那只活过来的手套,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完美工人,正默默替他分担着这无尽的苦役。

然而,这异常的高效,终究没有逃过“眼睛”。

下午三点,是主管巡查的时间。孙主管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流水线的尽头。他穿着笔挺的衬衫,皮鞋锃亮,与周围油腻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走路很慢,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工位,掠过每一个工人的头顶,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冷漠。

他停在了李默的身后。

李默的背脊瞬间绷紧,冷汗浸湿了破旧的工作服。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黏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然后下移,落在了他正在快速动作的左手上。他试图控制速度,让动作显得笨拙一些,正常一些,但那只左手套似乎不理解“隐藏”,或者说,它根本不在乎。它依旧以那种精准而高效的模式运动着,甚至因为李默的刻意压制,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对抗感,动作反而显得更加突兀。

孙主管看了足足一分钟。流水线的噪音在这一分钟里被无限放大。李默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咚咚咚,像要撞破胸腔。

终于,孙主管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李默的耳膜:“手速很快嘛。”

李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孙主管没有等他回答,绕到他侧面,继续盯着那只上下翻飞的左手:“新来的?以前没见你这么利索。”

“我……我尽量快点,不耽误……”李默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快点?”孙主管嗤笑一声,伸出手,用指尖捏起一个李默刚刚处理好的元件,仔细看了看接口处,然后又扔回传送带,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不是一般的快。你这手法,跟谁学的?”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精明的、怀疑的光。李默知道,他解释不清。难道说是因为手套成精了?

“熟……熟练了而已。”他低下头,避开那道目光。

孙主管没再追问,只是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特别是那只左手,然后背着手,继续向前巡查了。

李默松了口气,感觉浑身虚脱。但危机并未解除。

下班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李默几乎是逃离了工位。他冲到更衣室,迫不及待地想要扯掉这副诡异的手套。然而,就在他的右手碰到左手手套腕部的时候,他停住了。

手套……似乎收紧了一下。极其轻微,像是无意识的痉挛,又像是……不愿被脱下来。

李默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定定地看着那只左手套,灰色的棉线在昏暗的更衣室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它静静地伏在他的手上,和无数个日夜里一样普通。

是错觉。一定是今天太累了,神经太紧张了。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将两只手套都扯了下来,塞进储物柜最里面,然后重重地关上门,发出“哐”一声巨响,引来旁边几个工友诧异的目光。

他没有理会,换好衣服,逃也似的离开了工厂。外面的空气带着污浊的味道,但比起车间里那混合着机油、金属和汗水的凝固空气,已经算是清新。

接下来的几天,李默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和不安之中。他尝试过换一副新手套,可新手套笨重、僵硬,远不如那副旧手套跟手。而且,更让他心惊的是,当他戴上新手套时,左手竟然会感到一种隐约的……不适?仿佛皮肤在抗拒陌生的布料。而一旦重新戴上那副旧的左手套,那种如臂使指的顺畅感又立刻回来了。

它似乎真的“活”了,而且在与他的手,他的身体,进行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融合。它不再仅仅是引导,有时甚至会在他疲惫恍惚时,完全接管左手的动作,高效、精准地完成工作,快得让他心惊肉跳。他不得不分出一大部分精力,去刻意表现得笨拙,去制造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来掩盖这异常的生产效率。

但孙主管显然没有忘记他。巡查时在他身后停留的次数明显增多,目光也越发锐利。终于,在第四天,事情走向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那天下午,孙主管直接拿着一个元件走到了李默面前。“李默,”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个元件,安装角度有微小偏差,可能会导致后续测试不过关啊。”

李默心里一沉。那个元件他记得,当时他的精神正高度紧张地试图压制左手的“自作主张”,可能是在那一瞬间的对抗中出了差错。

“我……我重新弄。”他伸手去接。

孙主管却把手缩了回去,盯着他的左手:“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对,是不是太累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酸洗车间那边缺个人,你过去帮两天忙吧。”

更衣室里瞬间安静了一下。旁边的王海猛地抬起头,看向李默,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酸洗车间!那里是整个工厂公认的鬼门关。刺鼻的酸雾,即使戴着厚重的防护装备,也能呛得人肺叶子疼,长期待在那里,呼吸道迟早要出大问题。而且那些浓酸槽,稍有不慎……

李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主管,我……”

“这是工作安排。”孙主管打断他,语气冰冷,“明天就去报到。”他说完,不再看李默一眼,转身走了。

李默僵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灰色的手套安静地贴着皮肤,仿佛一切与它无关。

酸洗车间的空气是粘稠的,带着一股强烈的、能腐蚀鼻腔黏膜的刺激性气味。即使戴着防毒面具,那股味道也无孔不入,像细小的针,扎进喉咙深处。巨大的酸洗槽里,浑浊的、冒着淡淡白烟的液体缓慢滚动着,需要处理的金属部件被巨大的吊臂浸入、提起,带起一阵更浓烈的酸雾。

李默的工作是负责在部件出槽后,进行初步的检查和整理。这要求他必须长时间站在槽边,近距离地接触那些危险的液体和雾气。厚重的橡胶手套笨重不堪,动作迟缓,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精神高度紧张,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部生疼。

他忍不住去想那副被扔在储物柜里的旧手套。如果戴的是它……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摁了下去。不,不能再碰那鬼东西了。

第一天在煎熬中度过。下班时,他感觉头晕目眩,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第二天早晨,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工厂,习惯性地打开储物柜,准备换上那套更厚实的工作服去酸洗车间。然后,他的动作僵住了。

储物柜里,那副灰扑扑的旧手套,正静静地躺在工作服上面。左手的那只,掌心朝上,五指微微摊开,仿佛在等待。

他明明记得,昨天离开时,他把它们塞到了最里面,还用一件旧衣服盖住了。

是谁?谁动了他的储物柜?

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他猛地回头,更衣室里空无一人,工友们还没来。只有惨白的灯光照着一排排铁皮柜子,泛着冷硬的光。

他盯着那副手套,看了很久。是恶作剧?还是……

他伸出手,想把它拿出来扔掉,或者塞到某个更隐蔽的角落。但指尖在触碰到那粗糙棉线的瞬间,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了上来,甚至还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仿佛它一直戴在手上,从未离开。

鬼使神差地,他缩回了手,重重地关上了储物柜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穿着去酸洗车间的厚重装备,空着手,几乎是跑着离开了更衣室。

一整天,他在酸洗车间都心神不宁。那股诡异的感觉如影随形。他总觉得,储物柜里的那副手套,正在无声地注视着他,等待着。

下班铃声再次响起,他拖着被酸雾侵蚀得虚弱不堪的身体,回到更衣室。他故意磨蹭着,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深吸一口气,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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