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围墙内侧的阴影里，两个守卫并肩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左侧那个率先抬手解开头盔卡扣，战术头盔“咔嗒”一声落在臂弯里，露出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他扯下防护手套，随手夹在腋下，冻得发红的手指在作战服口袋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包被压得皱巴巴的烟。
“还有最后两根。”
他把烟盒递过去，金属包装在低温下泛着白霜。
旁边的守卫接过来抖出一根，两人脑袋凑得极近，被调整到最低充能量的能量手枪口“噌”地窜起蓝色光焰，在寒风里也极为稳定。
烟头在雪光里亮起两点猩红，两人同时深吸一口，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
尼古丁混着烟草的辛辣感滑进肺里，再随着白雾一起吐出，与嘴边的哈气缠成一团。
夹着烟盒的守卫眯起眼，望着四周白茫茫的积雪。
“这鬼天气。真冷！”
“哪搞来的高级货？能抽上这口，还真爽。”
旁边的人没接话，只是举着烟冲围墙顶上晃了晃。
正在巡逻的一个守卫瞥见这一幕，当即啐了口浓痰，粗话像冰雹似的砸下来：
“俩狗娘养的！老子在上面冻成孙子，你们在底下偷奸耍滑？等老子下来撕烂你们的嘴！”
骂声里“妈”字出现的频率比标点符号还密。
墙下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堆起讪笑，却舍不得把烟掐掉。
正要再猛吸一口，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围墙顶上。刚才还在破口大骂的家伙，上半身毫无征兆地炸开了。
没有惨叫，没有预兆。
猩红的碎块混着暗灰色的盔甲碎片，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纷扬扬从十米高的墙头撒下来。
直到几点温热的液体溅在两人脸上，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夹烟的手僵在半空。
他们张着嘴，喉咙里像塞了团雪，还没来得及发出半个音节，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从正门方向传来。
那扇极为厚重的实木大门，在火光中像纸糊的一样四分五裂。碗口粗的横木被气浪掀得笔直飞起，带着尖锐的呼啸射向天空，更多的碎木屑像暴雨般放射状炸开，密密麻麻钉进周围的雪地里。
金属门环扭曲成麻花状，裹挟着断裂的锁链砸在石壁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两个守卫手里的烟卷“啪嗒”掉在雪地里，火星在白霜中挣扎了两下，彻底熄灭。
城堡内的警报声尖锐得像要划破耳膜，红蓝色的警示灯在雪雾中疯狂闪烁。
那两个惊呆的守卫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直到碎肉块砸在脚边才猛地回过神，颤抖着举起能量步枪，对着炸开的大门方向胡乱扫射。
幽蓝色的能量弹在雪地上犁出一道道焦黑的痕迹，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沾到。
“砰！”
左侧守卫的枪声戛然而止。
他保持着举枪的姿势，上半身突然像被无形巨力攥住的西瓜，从肩膀处开始崩裂。
猩红的碎块混着断裂的肋骨喷溅在石墙上，战术头盔滚落在雪地里，目镜还映着警报灯的红光。
右侧守卫的瞳孔骤然收缩，刚要调转枪口，一道白色影子已带着风雪冲到眼前。
雅典娜的白色防护服在昏暗里像团跳动的光，她抬手时，深紫色的能量拳套正噼啪作响，拳风未至，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已先一步撞上守卫的胸口。
“轰！”
深紫色电光在接触的瞬间炸开，守卫的身体像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化作漫天血雾。
战术头盔被能量冲击波掀飞，在空中旋转着撞上城堡的尖顶，碎成几片坠落。
硝烟还未散尽，两道身影已踏着碎木屑走进城堡。
玛尔斯的深灰色大衣在风中轻轻摆动，黑色衬衣上沾了几点未干的血渍，他指尖的能量丝线正悄无声息地蔓延，织成一张隐形的死亡之网。
雅典娜蹦跳着跟在他身侧，白色防护服上的血雾还在缓缓滴落，深紫色的拳套却亮得愈发妖异。
“刚才那下太慢了。”
雅典娜仰头看他，语气里带着点挑剔。
“要是我出手，他连举枪的机会都没有。”
玛尔斯轻笑一声，侧身避开飞溅的弹片，同时甩出两道丝线缠住两名冲来的守卫的脚踝：
“总得给他们留点表现时间。”
话音未落，那两人已被丝线拽得撞在一起，喉咙恰好撞上对方的枪管，能量步枪走火的蓝光瞬间贯穿了两人的头颅。
他们沿着铺满碎石的主路缓步前行，脚下的血渍很快被新的尸体覆盖。
四面八方涌来的武装守卫像潮水般扑上，能量武器的嗡鸣震耳欲聋，却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到。
玛尔斯的丝线总能提前缠住敌人的关节，让他们在扣动扳机前就自行崩解；雅典娜则像颗白色炮弹，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深紫色的能量爆发，将成片的守卫炸成血雾。
雅典娜突然指着右侧的尖顶。
“你看那个塔楼，刚才说送给我的，可别忘了。”
玛尔斯抬手帮她拂去肩头的碎肉，笑容温和得像在逛花园。
“记着呢。不过顶层的守卫有点多，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我来！”
雅典娜立刻蹦起来，深紫色拳套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们的对话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惨叫声淹没，却丝毫不影响步调。
警报声、枪声、哀嚎声在城堡里交织成死亡交响曲，而他们就像这场乐曲的指挥者，闲庭信步间，已让整个城堡沦为血色炼狱。
警报声在空旷的城堡里回荡，像濒死者最后的哀鸣。
玛尔斯和雅典娜走进圆拱形大门时，脚下的碎尸已被踩成模糊的肉泥，两侧石壁上的火把在硝烟中明明灭灭，映着满地狼藉。
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廊前行，大理石地面被血渍染成暗褐色。
偶尔有躲在廊柱后的守卫冒头，刚举起枪就被玛尔斯指尖弹出的丝线绞断手腕，惨叫声还没落地，雅典娜已追上去补上一拳，深紫色能量将整面石壁炸出蛛网般的裂痕。
“这幅画用的是低温固色技法，至少有一百年历史。”
玛尔斯停在一幅油画前，指尖轻轻拂过画框上的鎏金花纹，语气里带着惋惜。
雅典娜凑过来看了两眼，只觉得画布上的雪景不如外面的好看。
见玛尔斯盯着画作不放，她抡起能量拳套猛地砸过去。深紫色电光闪过，名贵的油画连同雕花画框瞬间崩解成粉末，颜料混着木屑簌簌落下。
她仰起脸，摘下战术头盔露出小脸，冲玛尔斯露出个天真的笑容。
玛尔斯无奈地摇摇头，却没责备她，转身时甩出三道丝线，精准缠住走廊尽头冲来的三名守卫的咽喉。
丝线收紧的瞬间，他已拉着雅典娜侧身避开喷射的血柱，继续往前走去。
沿途的古董花瓶、青铜雕像接连遭殃。
玛尔斯多看了两眼的骑士铠甲，被雅典娜一拳轰成扭曲的废铁；他驻足片刻的玉石摆件，转瞬间就成了满地碎渣。
通往正厅的道路很快沦为废墟，名贵的地毯被烧出焦黑的窟窿，水晶吊灯的碎片嵌在墙壁里，像一串串冰冷的泪滴。
走到走廊尽头，那扇雕花繁复的橡木大门挡住了去路。门面上雕刻的藤蔓花纹缠绕着银质铆钉，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玛尔斯抬了抬手，戒指明灭间，十数道能量丝线如毒蛇般窜出，沿着花纹的缝隙游走片刻，突然齐齐收紧。
“咔嚓！”
厚重的木门像被无形的刀切成无数碎块，带着木屑的风暴席卷而出。
玛尔斯伸手挡在雅典娜头顶，等碎块落尽，整个正厅已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数十名守卫举着能量武器对准门口，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在看到玛尔斯和雅典娜的瞬间，握着枪的手忍不住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