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林里,风裹着雪沫在树干交织的迷宫里狂暴穿行,每一次呼啸都像无数把冰刃刮过枝桠,发出尖利的嘶鸣。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林梢,将天地间的光线吞噬大半,能见度不足十步,唯有雪粒子在昏暗里闪烁着细碎的银光,把黑黢黢的树干衬得愈发狰狞。
就在这片混沌里,一场激烈的战斗正酣。
双方人数悬殊得刺眼。包子铺派出了好几队雇佣兵,他们身着与雪地浑然一体的白色伪装色作战服,头盔上的战术目镜闪烁着冷冽的绿光,身形在林间移动时几乎与风雪融为一体。
肩背的能量武器不时发出嗡鸣,弹匣里的能量核心泛着幽蓝的光晕,每一次举枪都带着精密仪器特有的机械质感,他们像被激活的战斗模块,从林间各处包抄而来。
作战靴碾过积雪的闷响、能量武器充能的低鸣、战术头盔里传来的加密通讯声,在松林里搅成一锅乱粥。
而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两个身影。
玛尔斯与雅典娜背靠着背,站在松涛最烈的那片空地中央。
雪沫落满他们的肩头,又被周身散发出的气场震成齑粉,两人如两尊磐石般纹丝不动,全然不见被围困的窘迫。
正如他们 “战神” 与 “战争女神” 的称号,此刻的战场完全由这两人主宰。
玛尔斯率先打破僵局。
他身形猛地一沉,像只蓄势已久的蜘蛛骤然窜向左侧云杉,右手无名指上的能量戒指倏地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蓝光。
极细的能量丝线应声射出,精准缠上三丈外的树干顶端,他借势腾空而起,靴底在覆冰的枝桠上轻轻一点,又弹出新的丝线荡向斜后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在密林中穿梭得灵活至极。
能量丝线不仅是他攀爬跳跃的着力点,更藏着致命杀机。
那些肉眼难辨的丝线带着极强的切割力,当三名雇佣兵举着能量步枪莽莽撞撞冲过一棵雪松时,头盔目镜还没捕捉到异常信号,藏在枝桠间的丝线突然绷紧,锋利的切口如手术刀般划过他们的咽喉,战术头盔瞬间失去光泽,滚烫的鲜血喷溅在雪地上,瞬间凝成三朵艳红的花,又被风雪迅速掩埋。
玛尔斯仍在不停布设陷阱,丝线在林间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有的横亘在及腰的灌木丛上方,有的斜拉在两树之间,有的甚至缠在低垂的松针上。
更多雇佣兵在战术扫描的引导下闯入这片死亡领域,往往目镜里刚闪过模糊的异常标记,就被突如其来的切割力无声无息地分作数块,能量武器掉落在雪地里,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在丝线构成的战场上往来穿梭,时而像猿猴般倒挂在粗壮枝干上,冷眼盯着下方战术头盔闪烁的绿光;时而借着丝线的弹性骤然下坠,靴尖精准踢碎某个倒霉蛋的头盔面罩。
这片雪松林,早已被他改造成一座巨大的陷阱,而那些蜂拥而至的雇佣兵,不过是落入蛛网的猎物。
雅典娜的战斗模式则与玛尔斯截然不同,更加直接且充满暴力美学。
她那看似娇小的身体里,仿佛蕴藏着撼动山峦的无穷力量。每当雇佣兵的阵型出现破绽,她便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带着破风的锐啸径直冲向敌人。
双手上的能量拳套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深紫色的能量流如同活物般在拳套表面缠绕、跳跃,与她身上那身紧贴身形的黑色作战服相互映衬,构成一幅极具冲击力又异常协调的色彩画面。
她的攻击简单粗暴,却拥有毁灭性的威力。
往往在拳风尚未完全触及目标的瞬间,深紫色的能量便已率先穿透而过。
以她拳头为中心,半径二十公分左右的区域会瞬间爆发出恐怖的能量冲击 。无论是雇佣兵穿着的合金战术铠甲,还是碗口粗的厚重树干,都会在这股力量下轰然炸裂。
破碎的甲片、血肉碎块与飞溅的木屑混杂在一起,化作纷纷扬扬的碎片坠落,在雪地上溅起一片狼藉。
这景象既像烈性炸药引爆后的爆炸现场,又似被万吨巨力硬生生轰碎的痕迹,诡异中透着极致的暴力,血腥里又夹杂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华丽。
一名雇佣兵刚举起能量步枪瞄准,雅典娜已欺至近前,拳头带着深紫色的流光挥出,那名雇佣兵连同身后的半棵松树便一同崩解成漫天碎屑,只余下风雪在原地呼啸。
风雪骤然加剧,玛尔斯倒挂在七米高的雪松枝干上,能量丝线在指间如蛛网般蔓延。他瞳孔里映着战术目镜的绿点分布图,突然低喝:、
“三点钟,十二点钟方向有两个狙击手!”
雅典娜正轰碎第三名雇佣兵的胸腔,深紫色能量拳套上的血珠还未落地,闻言瞬间矮身。
两枚幽蓝色能量弹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击中后方的树干炸开半米宽的焦黑窟窿。
她左脚碾着碎雪旋身,右拳带着紫焰直捣十二点方向的松树。
那里的积雪突然崩飞,白色作战服的狙击手刚要调整枪口,拳头已穿透他的战术头盔。深紫色能量在颅腔内炸开,红白色浆液混着碎骨喷溅在松针上,整棵树都抖落一层雪雾。
与此同时,玛尔斯的丝线突然绷紧。
三点钟方向的狙击手刚扣动扳机,脚踝就被无形丝线缠住猛地拽向空中。他在失重感中看到同伴的残骸,喉管已被另一道丝线切开,鲜血在风雪中拉出猩红弧线。
玛尔斯借着反作用力荡到雅典娜身侧,脚尖点过她肩头时甩出三道丝线,精准缠住三名从右侧包抄的雇佣兵的枪管。
“左后七米,火箭筒!”
他话音未落,雅典娜已如炮弹般撞进松树林。
那名扛着火箭筒的雇佣兵刚要发射,拳头已穿透他胸甲。能量爆发将火箭筒炸成扭曲的废铁,高温气浪掀飞周围积雪,露出底下被冻住的枯枝。
一名雇佣兵趁机绕到玛尔斯背后举枪,却见雅典娜突然回身掷出半截断裂的能量步枪。
枪身带着紫芒穿透他的太阳穴,同时玛尔斯的丝线缠上他的脚踝,将尸体甩向左侧冲锋的小队。
那具喷血的躯体撞乱阵型的瞬间,雅典娜已冲进人堆,双拳交替轰出,每一次挥拳都伴随着骨骼碎裂与能量爆炸的闷响。深紫色能量在白色作战服的人群中炸开,仿佛在雪地里绽开一朵朵妖异的死亡之花。
玛尔斯落在她身后三米处,丝线在林间织成防护网。
当两名狙击手从树顶偷袭时,丝线瞬间勒断他们的手腕,掉落的能量枪被他用丝线卷回手中,反手射穿下方两名雇佣兵的心脏。
“右侧树后还有六个。”
他将枪扔给雅典娜,后者接住时顺势转身,枪托砸烂一名扑来者的面门,枪管抵住另一个人的胸口扣动扳机。
能量弹在胸腔里炸开的同时,玛尔斯的丝线已捆住最后四名雇佣兵的腰腹。他猛地收线,将四人拽成一团,雅典娜的右拳带着紫焰轰然砸下。深紫色能量如涟漪般扩散,四具躯体连同周围的积雪一同化为血雾,只有几片白色作战服的碎布在风雪中打着旋儿落下。
两人背靠背站在空地上调整呼吸,玛尔斯的丝线轻轻拂去雅典娜肩头的血点,她则用带着紫芒的手指帮他挑掉发间的碎冰。
周围的松林里还在传来能量武器落地的闷响,却再无人敢靠近这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