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了！”小雅点点头，学着柳清歌的样子，手腕微微放松，木剑“唰”地劈下，虽然力度不大，却比之前规范了不少。
看到东方青玄进来，婉儿眼睛瞬间亮了，扔下木剑就朝着他跑过来，小小的身子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哥哥！你出关啦！娘说你闭关后会更厉害？你快教我练剑！我也要变得像哥哥一样，能打坏人！”
“别急，先让哥哥跟你娘说几句话。”东方青玄弯腰揉了揉小雅的头发，她的头发软软的，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他走到柳清歌面前，笑着道：“娘，我没事，境界还顺利突破了，您别担心。”
柳清歌仔细打量着他，从额头看到手腕，确认没有新伤，才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闭关这些天，我天天去门口等护卫的消息，就怕你出什么意外。晚上家宴，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红烧肉，用的是后山的黑猪肉，炖了三个时辰，肯定烂糊。还有小雅爱吃的糖醋鱼，用的是府里池塘的鲤鱼，新鲜得很。”
“娘最好了！”小雅抱着柳清歌的胳膊，又抬头看向东方青玄，眼睛里满是期待，“哥哥，晚上家宴后，你一定要教我练剑！我想练哥哥那样的剑，能发出紫色的光！”
“好，教你。”东方青玄笑着应下，他接过小雅递来的木剑，掂量了一下，对她道，“明天早上辰时，我来教你握剑和站姿，练剑要从基础来，不能急。”
小雅用力点头，蹦蹦跳跳地去院子里捡海棠花瓣了。柳清歌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拉着东方青玄的手，轻声道：“玄儿，娘知道你现在本事大了，但也别太累。以后有什么事，跟娘说说，别自己扛着。”
“我知道了，娘。”东方青玄心中一暖，握着母亲的手，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和粗糙的纹路，那是这些年为了他操劳留下的痕迹。
夕阳渐渐西沉，将夜家的庭院染成了暖黄色。正厅里早已点亮了十二根白烛，烛火跳动，照亮了整个房间。正厅中央的圆桌旁，夜天行夫妇早已等候在那里，夜天行穿着一身深紫色锦袍，夜母则穿着淡粉色的裙衫，两人正低声说着话。
柳清歌带着小雅随后赶到，小雅一进门就跑到夜母身边，甜甜地喊了声“夜伯母”。 东方青玄和夜凝霜并肩走进正厅时，桌上的菜肴已经摆得满满当当。
中间的白瓷汤碗里，炖得酥烂的鸡汤飘着金黄的油花，旁边的红烧肉色泽红亮，酱汁裹着肉块，还冒着淡淡的热气；糖醋鱼卧在青花盘里，鱼身淋着琥珀色的酱汁，鱼肉翻卷着，能看到细嫩的肌理；清炒时蔬翠绿爽口，酱肘子切片码得整齐，连凉拌木耳都撒了点芝麻，透着家常的精致。
柳清歌和夜母坐在一侧，两人挨得近，正低声聊着天。夜母手里拿着帕子，偶尔擦一下嘴角，笑着说：“清歌妹子，你这手艺真是好，上次小雅送的那个桂花糕，我家凝霜吃了两块，还说比外面铺子卖的还香。”
“就是瞎琢磨的，小雅爱吃甜口，我就多做了些。”柳清歌笑得温和，手指轻轻拂过小雅的头发，“倒是凝霜这孩子，懂事又稳重，青玄能跟她在一起，是他的福气。”
“说起来，俩孩子也该多处处。”夜母话锋一转，眼神落在东方青玄和夜凝霜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打趣，“之前还担心他们是契约婚姻，生分得很，现在看，倒比正经夫妻还亲近。”
夜凝霜正夹着一块时蔬，闻言手顿了顿，耳尖瞬间泛红，连忙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慌乱，连筷子都差点拿不稳。
东方青玄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轻声道：“吃点肉，补补气血，之前在矿场没好好吃饭。”
这举动让夜凝霜的脸更红了，却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低头慢慢吃着肉。 坐在对面的小雅，手里拿着一根鸡腿，啃得满手是油，见大人们聊得热闹，便晃着腿好奇地问：“哥哥，你在矿场是不是很厉害呀？青鸾姐姐说，你一剑就把长爪子的红毛怪劈飞了，比话本里的英雄还厉害！”
这话让正厅里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东方青玄放下筷子，抽了张帕子给小雅擦了擦手，笑着说：“红毛怪是很凶，但哥哥有剑，还有凝霜姐姐帮忙，才能打跑它们。小雅以后好好练剑，长大了也能保护娘和自己。”
“真的吗？”婉儿眼睛一亮，用力点头，“那我明天就跟哥哥练剑，以后我也要像哥哥一样，打跑坏人！”
柳清歌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你呀，就知道玩剑，先把饭吃干净，不然不许练。” 小雅吐了吐舌头，乖乖地拿起勺子喝汤。
夜母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打趣道：“青玄，凝霜，你们俩这契约虽在，感情却越来越好，府里的下人都说，你们俩并肩走的时候，连脚步都透着亲近。”
她顿了顿，眼神带着几分期盼，“我看呐，也别总想着危机、实力，家族发展，该早点生个孩子，凑齐一家团圆，多好。”
“娘！”夜凝霜猛地抬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脖颈都泛着淡红，她攥紧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您说什么呢……我们……我们还小……”
“不小啦，凝霜都十八了，我跟你爹当初就是追求武道，为了家族很晚才生的孩子。”夜母笑着打趣，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东方青玄见状，主动开口解围：“伯母，现在情况特殊。天武王府还没善罢甘休，渊京的其他世家也在盯着夜家，我和凝霜得先把实力提上去，把危机解决了，才能安心考虑这些事。不然就算有了孩子，也给不了他们安稳的生活。”
这话既给了夜凝霜台阶，又显露出沉稳的考量，夜天行闻言点了点头，对东方青玄的欣赏又多了几分：“青玄说得对，眼下确实以应对危机为重。不过你们也别太累，身体是根本。”
家宴就在这样轻松又温暖的氛围中继续着。小雅吃撑了，靠在柳清歌怀里打盹。柳清歌和夜母聊着府里的花草，夜天行偶尔问几句东方青玄突破后的修炼情况，东方青玄都一一如实回答，从炼筋炼骨的进度到剑技的打磨，条理清晰。
约莫一个时辰后，宴席结束。柳清歌抱着睡着的小雅，对夜天行夫妇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让青玄和凝霜陪你们多说说话。”
夜母点头，叮嘱道：“路上慢点，让护卫送你们。” 看着柳清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夜天行收起笑容，对东方青玄和夜凝霜道：“你们跟我来书房，我有话问你们。”
夜家的书房在正厅西侧，是一座素雅的建筑，门口挂着“勤思”的木匾。推开门，里面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从玄技秘籍到世家历史，应有尽有。夜天行走到书桌后坐下，指了指两侧的椅子：“坐吧。” 东方青玄和夜凝霜并肩坐下，夜凝霜还没从刚才的打趣中缓过来，脸颊依旧带着淡红，却还是挺直脊背，显露出夜家继承人的沉稳。
夜天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东方青玄身上：“青玄，矿场的事你全程参与，你说说，你对这次事件有何看法？天武王府后续可能有什么动作？”
东方青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组织着语言：“这次矿场事件，天武王府的目标不只是紫色矿石，更像是想借机削弱夜家，他们故意引红毛怪扰乱矿场，又派大首领围堵，想抓凝霜要挟夜家，用心很毒。现在他们没占到便宜，还折了三首领和不少暗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顿了顿，继续道：“后续他们大概率会有两个动作：一是联合其他对夜家不满的势力，比如南宫家、烈阳家，从灵矿运输、世家关系上打压夜家；二是暗中报复，比如派暗刃偷袭夜家的运输队，或者散布夜家的负面消息，动摇其他势力对夜家的信任。”
夜天行微微挑眉：“那你觉得，其他势力会跟天武王府合作吗？比如北冥家、西门家。”
“会，但不会全心全意。”东方青玄肯定道，“北冥家想要夜家的冰系玄技传承，西门家想要灵植资源，他们跟天武王府合作，更多是想趁机捞好处，一旦天武王府占不到上风，他们随时会撤。但这也危险，多一个敌人，夜家的压力就多一分，尤其是灵矿，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你说得对。”夜天行点头，眼神里带着认可，“矿场这次暴露了夜家的实力，也让所有人知道，夜家掌控着苍茫山脉的紫晶矿，眼红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之前北冥家、西门家派人试探，就是在摸我们的底，一旦找到机会，他们不会手软。”
夜凝霜补充道：“父亲，我们已经跟王室沟通，想让出三层灵矿开采权，换王室的支持。但王室那边一直没表态，会不会是在观望？”
“大概率是。”东方青玄接过话，“王室既想拿到灵矿，又不想得罪天武王府和其他世家，所以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得主动些，比如让王室看到夜家的价值，比如承诺以后灵矿优先供应王室，或者帮王室处理边境的魔兽隐患，让他们觉得支持夜家有利可图。”
夜天行看着东方青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年轻人不仅实力强，还懂权谋，考虑问题比很多夜家的长老都周全，甚至能想到王室的利益诉求，这份远见远超同龄人。他之前还担心夜凝霜以后掌权会孤单，现在看来，有东方青玄在身边辅佐，夜家的未来更有保障了。
“你的想法很好。”夜天行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后续灵矿的防御、跟王室的沟通、应对世家的试探，这些事，我想让你和凝霜一起负责。凝霜熟悉夜家的内部事务，你擅长应对外部危机，你们配合，我放心。”
这话让夜凝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父亲这是在放权，让东方青玄真正参与到夜家的核心事务中。她看向东方青玄，眼中带着惊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东方青玄也没想到夜天行会这么快放权，心中微动，却还是沉稳道：“谢伯父信任，我会尽力帮凝霜，护好夜家。”
夜天行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处理灵矿的后续事宜。”
走出书房时，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淡淡的银辉。夜凝霜看着身边的东方青玄，轻声道：“我父亲很少放权给别人，你……你以后就是夜家的核心成员了。”
“是我们。”东方青玄纠正道，侧头看向她，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底的笑意，“以后我们一起应对，不管是天武王府，还是其他世家，都不用怕。”
夜凝霜耳尖又红了，却还是轻轻点头，脚步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了些。两人并肩走在庭院里，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