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催动力量,幻境核心处的残魂光团开始微微震颤,似乎随时都会溃散。
“你敢!”贾政脸色大变,急忙阻止,“我答应你!”
他心中清楚,不能拿秦可卿的残魂冒险,哪怕这条件背后有隐情,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幻境之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却依旧警惕:“空口无凭,需立下神魂盟约!”
“可以!”贾政毫不犹豫,神魂之力凝聚成一道金色符文,“我贾政以宸朝天子之名立誓,拿到残魂后,不让秦可卿踏入幻境半步,不告知她兄妹关系,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金色符文悬浮在半空,散发着不容违背的神魂之力。
幻境之主见状,也凝聚出一道青灰色符文:“我以幻境之主之名立誓,交出秦可卿残魂,从此不再以任何形式干涉她的尘世生活,若违此誓,幻境崩塌,魂飞魄散!”
两道符文相互缠绕,化作一道契约光带,悬浮在两人之间,神魂盟约正式成立。
幻境之主看着契约光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抬手一挥,幻境核心处的青灰色光团缓缓飞出,朝着贾政飘来。
“这是她的残魂,你拿去吧。”幻境之主语气冰冷,却难掩一丝不舍。
贾政伸出神魂之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残魂光团,感受到其中熟悉的气息,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可就在此时,残魂光团突然微微一滞,一道微弱的黑色戾气从光团中渗出,瞬间融入贾政的神魂之中。
“你做了什么?”贾政脸色大变,急忙运转星华之力压制戾气,却发现这戾气与残魂紧密相连,根本无法彻底清除。
“没什么。”幻境之主冷笑,“只是在残魂中留下了一道印记,若你违背盟约,这道印记便会发作,不仅会让可卿的残魂再次离体,还会让你神魂受损!”
“你卑鄙!”贾政怒喝,星华长剑再次指向幻境之主。
“彼此彼此!”幻境之主毫不畏惧,“若不是为了可卿,我岂会与你立下这盟约?这道印记,只是为了确保你遵守承诺!”
他心中暗道,贾政心机深沉,若不留下后手,日后必然会反悔,这道印记既是约束,也是保护,若可卿日后遭遇不测,这道印记或许还能成为救命之机。
贾政察觉到这道戾气虽有威胁,却并未伤及残魂根本,也没有立刻发作的迹象,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幻境之主虽有私心,却终究还是顾念兄妹之情,没有真正伤害残魂。
“盟约已立,我该走了。”贾政不再多言,护住残魂光团,朝着幻境入口飞去。
“等等!”幻境之主突然开口。
贾政停下脚步,警惕地回头。
“幽蓝人影的残魂还在幻境之中,他已与幻境的戾气融为一体,正在积蓄力量。”幻境之主语气凝重,“他的目标不仅是你,还有可卿,你好自为之。”
贾政心中一沉,没想到幽蓝人影的残魂竟还没死,而且藏在幻境之中。
“多谢提醒。”贾政语气平淡,心中却已燃起杀机,“这笔账,我会亲自跟他算。”
他不再停留,神魂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幻境入口疾驰而去。
幻境之主看着他的背影,青灰色烟气微微摇曳,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抬手一挥,幻境入口处的青灰色气息再次涌动,与星光相互拉扯,入口变得愈发狭窄。
“妹妹,但愿我做的是对的。”他低声呢喃,声音中满是担忧与无奈。
贾政的神魂疾驰在幻境通道中,护着怀中的残魂光团,星华之力不断驱散通道中的戾气。
他能感受到残魂光团在逐渐与自己的神魂呼应,温润的气息顺着神魂脉络蔓延,如同春日融雪,那是魂魄深处的同源牵引,急切地渴望与秦可卿的本体相拥相融。
可心中也始终记着那道黑色印记,如同细密的针脚,在神魂深处隐隐蛰伏,更念着与幻境之主的盟约,那份看似妥协的约定,藏着不可言说的牵绊。
幻境入口越来越近,外界的星光也越来越浓郁,温暖的光芒穿透阴霾,将神魂包裹,驱散了幻境带来的疲惫与寒凉。
贾政的神魂化作一道流光,冲破幻境入口,瞬间融入悬浮在养心殿上空的躯体之中。
殿内烛火摇曳,暖意融融,与幻境的阴寒截然不同。
“陛下!”秦可卿的声音带着哽咽,立刻从床边起身,快步上前,掌心的温度轻轻覆在他的额头。
贾政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憔悴却依旧温婉的容颜,眼底的红血丝藏不住连日的担忧,鬓边还别着他曾赠予的玉簪,沾染了些许风尘。
“我回来了。”贾政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微凉,心中一暖,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殿外传来宫人轻缓的脚步声,夹杂着远处隐约的喧闹,内侍轻声回话:“陛下,水靖将军已料理完善后,神京商户都已开市,街上热闹得很呢。”
贾政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回秦可卿身上。
他想起她往日里偶尔蹙眉按额的模样,想起她谈及过往时眼中的茫然,想起她魂魄不全时强忍的头痛,心中的决意愈发坚定。
纵使融合残魂后,她可能想起前世的纠葛,可能对这份感情生出波澜,他也不愿再让她受半分苦楚。
“可卿,闭眼。”贾政语气柔和,神魂之力运转,将怀中的残魂光团缓缓引出,青灰色的光芒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晕。
秦可卿依言闭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残魂光团顺着她的眉心缓缓融入,没有剧烈的痛苦,只有一阵暖流席卷全身。
她浑身轻轻一颤,青灰色光芒从体内弥散开来,与殿内的烛火交织,脸上露出一丝迷醉又茫然的神色。
“陛下……”她轻声呢喃,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有荣国府的亭台楼阁,有陌生的青灰色迷雾,还有一道模糊的男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