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皇帝忍不住插话,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甄家在江南经营数十年,暗中养的武夫何止百人,真要没战力,怎么守住那些盐场和商铺?”
甄应嘉额头冒出冷汗,辩解道:
“陛下,那些只是寻常护卫,哪能跟大宗师相比……”
甄应嘉只能低下头,不再说话。
暖阁内陷入沉默,三人都不愿轻易松口——以前皇室能靠权势压制各家,可如今供奉折损、边境糜烂,皇室威严大减,没有足够的好处,谁都不想让自家的底牌白白受损。
瑞王看着三人的模样,心中了然,语气缓和了几分:
“老夫知道,各家都有顾虑。”
“除了江南盐引,皇室还可承诺,战后不追究各家私养供奉之罪,且允许各家在京郊一座县设封地,作为供奉的修行之地。”
这条件一出,水溶眼中闪过一丝意动,却仍有些犹豫:
“可……可女真的年轻祭司太过厉害,连周沧、吴岳两位供奉都战死了,咱们的人去了,万一……”
“没有万一。”
老端王语气强硬,手指重重敲在桌案上,紫砂茶壶都跟着颤了颤,
“老夫亲自出手,再加上三家之力,难道还护不住女真三名大祭司?”
暖阁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
水溶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他抬眼看向老端王,眼中没了之前的敬畏,反而多了几分底气:
“瑞王殿下,话不是这么说。”
“周沧、吴岳两位供奉也是大宗师,不还是战死了?咱们的人若出了意外,各家损失可就大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刻意的试探:
“再说,如今皇室能调动的大宗师,只剩殿下您和重伤的郑奎,满打满算不过两位。”
“而我们北静郡王府、甄家,再加上贾大人,手里握着三位大宗师——真要论实力,皇室现在,怕是没那么容易压制天下了吧?”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暖阁内众人脸色骤变。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怒声道:
“水溶!你放肆!竟敢质疑皇室权威!”
“陛下息怒。”
水溶却不慌不忙,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却带着几分强硬,
“晚辈只是实话实说。”
“如今要咱们出力,总得给些实在的好处。”
“晚辈斗胆,请皇室赐北静郡王府一尊亲王爵位,如此,晚辈才敢让家中供奉全力出战。”
“亲王爵?!”
太上皇倒吸一口凉气,
“你可知亲王爵意味着什么?”
“那是皇室宗亲才能享有的尊荣,你一个外姓郡王,也敢开口要?”
“为何不敢?”
水溶抬起头,目光直视太上皇,
“若能守住神京,保住大隋江山,就算封王,也不为过吧?”
“再说,如今局势危急,皇室若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怕是没人愿意真心出力。”
甄应嘉站在一旁,眼中瞬间亮起——水溶这话正好说到了他心坎里,只是他没水溶那么敢说,只能用眼神示意,希望皇室能一并考虑甄家。
老端王看着水溶,脸色铁青,手指攥得指节发白。
他知道水溶说的是实话,如今皇室威严扫地,若不答应,真有可能没人愿意出兵,可亲王爵太过贵重,一旦赐下,日后皇室更难掌控这些世家。
“瑞王叔,不能答应他!”
皇帝急声道,
“这要是开了先例,以后各家都来要爵位,皇室还有何威严可言?”
“威严?”
老端王冷笑一声,
“等女真打进神京,皇室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威严?”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水溶,语气带着几分不甘,
“好!朕答应你!北静郡王府晋亲王爵!”
水溶心中一喜,正要谢恩,老端王却又开口,目光扫过甄应嘉和贾政:
“甄家与贾家也不能亏。”
“甄家晋亲王爵,贾政的侯爵晋为亲王级府邸,子孙世袭罔替!”
甄应嘉立刻躬身谢恩:
“谢端王殿下!甄家定当全力出战,守护神京!”
贾政也拱手道:
“臣谢过殿下。明日,臣定带贾家旧部,准时赴约。”
协议敲定,老端王立刻下令:
“戴权,即刻拟旨,昭告天下!北静郡王府、甄家晋亲王爵!两个时辰内,必须将圣旨发出去!”
“是!”
戴权不敢耽搁,拿着拟好的旨意,快步跑出暖阁。
两个时辰后,圣旨传遍神京。
百官接到消息时,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如今边境危急,皇室不想着如何御敌,反而突然赐下三尊亲王爵,这简直前所未闻!
“北静郡王和甄家晋亲王也就罢了,贾政怎么也升了亲王?”
“贾大人不过是个工部侍郎,凭什么能得此殊荣?”
“你们没听说吗?”
“皇室供奉折损惨重,现在要靠各家世家的供奉御敌,这爵位,怕是交换的筹码!”
官员们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公开质疑——毕竟神京安危要紧,皇室此举,也是无奈之举。
荣国府内,贾政接到圣旨时,正在炼化残镜。
他看着圣旨上的内容,眼中没有太多波澜,只是淡淡道:
“知道了。告诉传旨太监,臣领旨谢恩。”
亲卫忍不住问道:
“老爷,皇室突然赐下这么大的爵位,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阴谋?”
贾政轻笑一声,收起铜镜,
“现在他们需要我,就算有阴谋,也得等守住神京再说。明日城郊校场,才是真正的关键。”
北静郡王府内,水溶拿着圣旨,笑得合不拢嘴。
他对着身边的谋士道:
“看到了吗?”
“这就是实力!”
“皇室现在不得不依靠咱们,以后这大隋的朝堂,咱们北静郡王府,也能有一席之地了!”
谋士躬身道:
“恭喜王爷!只是贾家和甄家也得了好处,日后怕是会成为咱们的对手。”
“对手?”
水溶冷笑一声,
“等守住神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现在,先把女真挡在神京之外再说。”
神京甄府内,甄应嘉召集族人,宣布了晋封亲王爵的消息。
族人们欢呼雀跃,纷纷表示愿意派出家中供奉,协助皇室御敌。
甄应嘉看着兴奋的族人,心中却有一丝隐忧——皇室此次如此大方,战后怕是会秋后算账,甄家必须早做准备。
一夜紧张过去,神京内外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各家的大宗师已陆续抵达,城郊校场渐渐聚集起一股强大的气血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