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沉默片刻,想起自己听到的传言,轻轻点头:
“确实有这说法。”
“听说太上皇还在龙首宫训了陛下,说他舍本逐末,放着边境的势力不管,倒盯着贾政不放。”
“太上皇看得清,可陛下看不清啊。”
李烈叹了口气,走到城墙边,看着城下往来的士兵,
“咱们守着边境,靠的是朝廷的支援,也靠各方势力的配合。”
“现在朝廷内部猜忌不断,万一女真部落再联合其他部族来犯,咱们拿什么挡?”
张默也跟着忧心起来:
“将军,要不咱们再写一封奏折,加急送回神京,把女真部落的情况说清楚,再提提支援的事?”
“写了也没用。”
李烈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前两封奏折送回去,都石沉大海了。”
“我估摸着,陛下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制衡贾家,哪有心思管边境的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下去。”
“你立刻派人去神京,不是送信给陛下,是给贾政!”
“上次夜战欠了他人情,现在边境危急,只有他或许能帮咱们说话。”
“给贾政送信?”
张默有些犹豫,
“将军,现在陛下正忌惮贾家,咱们跟贾政走得近,会不会……”
“怕什么?”
李烈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
“咱们守的是大隋的边境,护的是大隋的百姓,不是某个人的权位!只要能守住大同,就算陛下怪罪,我也认了!”
“再说咱们也是为了安抚贾家。”
张默看着李烈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躬身道:
“将军说得对!属下这就去安排,让最可靠的人带着信,连夜赶往神京!”
“好!”
李烈拍了拍张默的肩膀,
“记住,让送信的人务必小心,别让宫里的人截了信。”
“还有,跟贾政说清楚,女真部落的威胁不小,若朝廷再不出手,大同恐难守住。”
“属下明白!”
张默应下,转身快步走下城墙,安排送信的事去了。
李烈重新走回垛口,寒风依旧凛冽,可他心中的焦虑却少了几分。
他望着神京的方向,喃喃自语:
“贾政,这次边境的安危,可不要翻脸啊。”
城墙下,士兵们还在加紧操练,喊杀声震天动地。
可李烈知道,若朝廷不能尽快解决内部的猜忌,及时送来支援,再勇猛的士兵,也撑不住女真部落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荣国府书房内,贾政展开手中的信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眉头微微蹙起。
信是大同守将李烈写来的,字里行间满是焦急,不仅说了建真部落残部归巢的危急,还隐晦提了朝廷迟迟不派支援的窘境。
“李烈倒是个忠臣,敢冒着触怒陛下的风险,给我送这封信。”
贾政放下信纸,对着身旁的亲卫感叹,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皇权的吸引力。”
亲卫不解:
“老爷,您是说……陛下宁愿看着边境危急,也不愿跟您合作?”
“没错。”
贾政点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
“现在陛下满脑子都是制衡我,我就算献上破女真的计策,他也不会采纳,反而会怀疑我想借边境战事揽权。”
亲卫脸色一变:
“那大同那边怎么办?万一女真部落真的打过来,大同怕是守不住。”
“守不住也得守。”
贾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不能主动去触陛下的忌讳,只能等——等陛下想通,或者等女真部落的威胁,大到他不得不依靠我。”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去给李烈回封信,告诉他,我知道了大同的情况,让他先加固城防,多训练士兵,若真遇袭,我会想办法暗中支援,但明面上,暂时不能帮他太多。”
“是!”
亲卫躬身应下,转身去准备回信。
管家端着茶走进来,看到贾政站在窗边,轻声道:
“老爷,外面传得更厉害了,说陛下要削贾家的权,还有人说,忠顺王在暗中联络官员,想对付咱们。”
贾政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
“让他们说去。荣国府的安危,不是几句流言就能动摇的。”
“可奴才担心……”
管家还想说什么,却被贾政打断。
“不用担心。”
贾政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自信,
“我的实力,自己清楚。”
“如今我的实力:想要破坏我的肉身,至少得五名以上的绝顶高手围攻;”
“至于想消灭我的神魂,现在已知这世上,还没人有这个本事。”
管家还是有些不安:
“可僧道二人背后有幻境之主,万一他们再联合其他人来偷袭……”
“偷袭也不怕。”
贾政走到桌前,拿起那面残镜,
“这面镜子我虽没完全炼化,却也能提前感知到幻境的气息。”
“只要他们敢来,我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他们这次受伤颇重,近期不会有什么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去吩咐下去,府里的护卫再加倍巡逻,尤其是夜里,别给人可乘之机。”
“另外,给小姐那边再送封信,让她多注意安全,船队快到神京了,别在最后关头出岔子。”
“是,奴才这就去办。”
管家躬身应下,快步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贾政一人,他重新拿起李烈的信,仔细看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
大隋还有李烈这样的忠臣,是社稷之幸,可皇帝的猜忌,却成了最大的隐患。
若再这么内耗下去,别说女真部落,恐怕其他部族也会趁机作乱。
贾政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关于边境地形的图谱。
他翻看着图谱,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大同附近有一处峡谷,是女真部落南下的必经之路,若能让李烈在那里设伏,或许能拖延女真部落的进攻。
他立刻拿起笔,快速写下设伏的计策,又叮嘱李烈,千万别说是自己给的主意,就说是他自己勘察地形想到的。
写完后,他把信交给亲卫:
“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李烈,别让任何人看到。”
“是!”
亲卫接过信,小心收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