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运河水面泛起冷光。
林家船队停泊在岸边,岸边是荒无人烟的郊外,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
“谁?!”
突然,一声大喝划破寂静。
林家侍卫统领张威握着佩刀,目光如炬地盯着暗处,警惕地喊道。
“唰唰唰——”
十几名侍卫瞬间聚拢,手按刀柄,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船舱里,贾敏、林黛玉被惊醒,连忙披衣起身。
“外面怎么了?”
贾敏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看向守在舱门口的丫鬟。
丫鬟刚要出去查看,就听见外面传来密集的划船声。
“夫人,不好了!好多小船围过来了!”
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禀报,语气急促。
林黛玉眉头一皱,心中惊慌,快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上游和下游各驶来几十只小船,像黑压压的蚂蚁,将林家船队团团围住。
“船上的人听着!我们只为求财!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
小船上有人喊话,声音粗哑,带着威胁。
张威站在船头,怒喝道:
“放肆!林家乃世袭列侯,岂容你们这些毛贼放肆?识相的赶紧滚,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船上的人冷哼一声,
“兄弟们,动手!”
话音刚落,周围的小船开始慢慢逼近。
林家侍卫们严阵以待,手中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怎么办?他们人太多了。”
贾敏陪在黛玉身边,语气担忧。
奶嬷嬷沉声道:
“别慌,张威是老手,护卫们也都是精锐,先看看情况。”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闷响,林家主船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好!有人在凿船!”
一名侍卫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慌。
张威心中一紧,连忙下令:
“分出五个人,去船底查看!其他人守住船头和船尾,绝不能让他们上来!”
“是!”
五名侍卫领命,拿着火把匆匆往船底跑去。
小船上的人见状,哈哈大笑:
“没用的!你们的船很快就会沉,识相的赶紧把钱财扔过来!”
“做梦!”
张威怒喝,挥刀砍向一名试图爬上船的劫匪。
那劫匪惨叫一声,掉进了运河里。
其他劫匪见状,更加疯狂地往船上爬,有的还拿着弓箭,朝着船上射箭。
“夫人,快回内舱!”
丫鬟拉着贾敏,想要往里面走。
贾敏却摇头: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消息。少爷呢?”
“放心,奶妈正带着小少爷和小姐在最里面的舱房,很安全。”
丫鬟连忙回道。
船底的震动越来越频繁,一名侍卫跑回来禀报:
“统领!他们用的是特制的凿子,船底已经破了两个洞,水正在往里灌!”
张威脸色一变:
“快!拿木板和棉布去堵!一定要堵住漏洞!”
“是!”
侍卫们连忙跑去搬东西,手忙脚乱地堵着船底的漏洞。
小船上的人见此情景,笑得更猖狂了: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的船撑不了多久,赶紧交财!”
贾敏走到船头,对着小船上的人喊道:
“我乃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家人,只要你们撤兵,我可以给你们一些钱财,放你们一条生路。”
“林如海?”
小船上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
“就算你是巡盐御史,今天也别想好过!我们要的是你船上所有的钱财,少一分都不行!”
张威低声对贾敏说:
“夫人,不能答应他们!这些人贪得无厌,一旦给了钱财,他们肯定会杀人灭口!”
林如海点头:
“我知道,只是缓兵之计。”
“咱们的护卫擅长陆战,水战经验太少,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张威眼睛一亮,大声喊道:
“援军来了!兄弟们,坚持住!”
小船上的人听到马蹄声,顿时慌了:
“怎么会有援军?快走!”
“想走?晚了!”
张威挥刀下令,
“兄弟们,反击!”
林家侍卫们士气大振,纷纷挥刀砍向劫匪,将爬上船的劫匪一个个砍进运河里。
小船上的人见势不妙,纷纷划船逃跑。
张威让人驾着小船去追,却被林如海拦住:
“别追了,先检查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兄弟。”
张威点头,连忙让人检查船只和侍卫的伤亡情况。
贾敏走到船头,看着渐渐平静的水面,松了口气:
“还好援军及时赶到,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紧接着皱眉:
“不对,咱们没叫援军。这些人来得太巧了,恐怕是……”
话还没说完,一名侍卫带着几个穿着便服的人走过来:
“大人,这几位说是贾大人派来暗中保护咱们的护卫。”
为首的便服男子上前躬身行礼:
“小姐,我们是政老爷派来的,奉命暗中保护您一家的安全。”
“刚才听到动静,就赶紧赶过来了。”
贾敏恍然大悟:
“原来是哥哥派来的人,真是太感谢了。”
便服男子笑道:
“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
“刚才检查了一下,劫匪已经跑远了,船底的漏洞也堵住了,没有大碍。”
贾敏点头。
张威让人收拾残局,清点伤亡。
夜色里,林家护卫忙着修补船底、清点物资,便服男子却带着手下站在船头,既没帮忙也没告辞。
贾敏站在舱门口看着,眉头微蹙,终究没开口询问——对方是哥哥派来的人,定有自己的安排。
“都收拾妥当了?”
贾敏走到便服男子身边,看着被木板封住的船底问道。
便服男子点头:
“回夫人,漏洞堵严实了,受伤的侍卫也上过金疮药,没性命大碍。”
贾敏颔首:
“辛苦各位了,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今晚怕是要出大事。”
“这是我们的本分。”
便服男子说着,从怀中摸出个铜制信号筒,
“只是还有件事,得跟小姐说清楚。”
贾敏一愣:
“这位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便服男子举起信号筒:
“这是政老爷特制的信号,点燃后只有他能察觉。”
“我们留下,就是等清理完现场,发信号给他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