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府衙的方向:
“看来,得换个法子了。既然她不肯说,那就让她身边的人来说。”
他已经想到了对策——张玉瑶不是唯一的突破口,京郊那些被郡王府控制的田庄,定还藏着更多秘密。
北静郡王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水溶的脸色格外阴沉。
亲信躬身站在下方,将府衙验尸、提审张玉瑶的经过一五一十禀报完毕,连“中毒身亡”“张玉瑶只哭不招”等细节都未遗漏。
“哼,荣国府这是铁了心要跟咱们划清界限了。”
水溶听完,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玉如意被震得滚落在地。
他原以为贾政即便察觉异样,也会顾及两家往日的薄面,或是忌惮郡王府的势力,不敢做得太绝。
可如今看来,对方不仅揪着张氏的死不放,还派亲信全程盯着验尸,分明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王爷,依属下看,贾家这是没打算接受王妃之前的拉拢。”
亲信低声补充,
“之前王妃送去的厚礼,还有主动示好的话,他们都没接茬,反而借着张主事的案子,一步步紧逼。”
水溶眉头皱得更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他仔细回想这几日的变故,从锰矿失踪、张主事被抓,到张氏惨死、张玉瑶被关,每一步都有贾家的影子。
“他们的目标,恐怕不只是张主事,还有沐府。”
水溶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之前沐府借贾家旗号走私,原以为是个能拿捏他们的手段,没想到反被贾政识破,如今沐府的商队被全程监控,怕是已经丧失了作用。”
这话戳中了要害,亲信脸色微变:
“那沐府那边……还继续用吗?”
“用?怎么用?”
水溶冷笑一声,
“贾政把沐府盯得跟铁桶似的,别说运铁料,就是多运一匹布,都能被他们查出来。再借贾家旗号,不过是自投罗网。”
正说着,王妃端着一盏茶走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顺势接话:
“王爷说得对,如今贾家既然不肯跟咱们一条心,还处处提防,不如索性跟他们分开,往后不再借用他们的名号,咱们独立行动。”
水溶抬头看向王妃,眼神里带着几分询问:
“独立行动?可沐府已经被盯上,咱们手里还有能用的渠道吗?”
“当然有。”
王妃将茶盏递给水溶,语气笃定,
“之前倚重沐府,不过是方便借用王府名号。”
“如今这条路走不通了,咱们可以找西域的商队合作——他们常年往来边境,路子野,官府查得也松,只要给足好处,让他们帮忙转运铁料,比沐府靠谱得多。”
水溶沉吟片刻,眉头依旧未舒:
“西域商队虽灵活,可他们毕竟是外人,若是泄露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放心,”
王妃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我早已让人查过,西域最大的商队首领,欠了咱们一个人情,而且他贪财好利,只要咱们攥住他的把柄,再许以重利,他绝不敢背叛。”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何况,咱们独立行动,反倒更隐蔽。”
“贾家如今一门心思盯着沐府,咱们正好趁这个空档,把西域商队的在东北渠道搭起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的铁料早就运到女真那边了。”
水溶看着王妃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知道王妃素来有主意,而且行事狠辣,既然她敢这么说,定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好,就按你说的办。”
水溶下定了决心,
“沐府那边先放一放,让他们正常行商,免得被贾政抓住更多把柄。你立刻去联系西域商队,务必尽快把渠道打通。”
“王爷放心,臣妾这就去安排。”
王妃屈膝行礼,转身离去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只要摆脱了贾家的牵制,郡王府的计划才能真正展开。
至于贾政,不过是暂时的阻碍罢了。
亲信见王爷拿定主意,连忙道:
“那张玉瑶那边……要不要想办法救出来?她知道不少咱们的事,留在天牢里始终是个隐患。”
水溶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暂时不用。贾政既然把她关在天牢,肯定看得很紧,硬救只会打草惊蛇。”
“再说,张玉瑶受过训练,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只要咱们不主动牵扯她,贾政也审不出什么。”
“等西域渠道打通,再想办法把她弄出来不迟。”
他走到窗边,望着荣国府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冷冽:
“贾政想跟咱们斗,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王妃密联西域商 重利诱得通路开
王妃离开书房,立刻召来心腹管事,将一枚刻着“北静”二字的玉佩递过去:
“拿着这个,去城西的悦来客栈见西域商队的首领巴图尔,就说我有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想跟他谈谈。”
管事接过玉佩,躬身应道: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他深知王妃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不敢有半分耽搁,转身便快步离去。
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内,巴图尔正把玩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听闻北静郡王府派人来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统领的西域商队常年往来于边境与京城之间,什么风浪没见过,郡王府主动找上门,定是有要事相商。
“让他进来。”
巴图尔放下弯刀,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管事走进房间,亮出玉佩:
“巴图尔首领,我家王妃让我带句话——只要您愿意合作,沐府之前掌握的东北商队路线,我们双手奉上,但是三年之内,您分文不取。”
“哦?”
巴图猛地坐直身子,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沐府的商队路线他早有耳闻,不仅能避开大部分官府关卡,还能直达东北边境,若是能拿到手,对商队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处。
至于说“三年不收费”,这也无所谓,只要不赔。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巴图尔压下心中的激动,语气依旧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