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辉城内的灯笼早已熄灭,只剩下巡逻卫兵手中的火把,在街道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叶天化作的中年货郎早已换了装束,此刻穿着一身夜行衣,身形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在屋檐与墙缝间穿梭。
这两日,他借着货郎的身份,将田家安插在苏家周围的暗哨摸得一清二楚。这些暗哨分布在苏家府邸附近的茶楼、客栈、甚至是民居里,有的装作茶客,有的扮成小贩,还有的直接买通了苏家隔壁的住户,日夜监视着苏家的动向。
叶天一一记在心里,连他们换班的时间、传递消息的暗号都被叶天用搜魂术摸得明明白白。
“第一个。”叶天在一处茶楼的屋顶停下,目光锁定二楼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看似在喝酒的青衫男子,手指却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正是田家的一个筑基后期暗哨。
叶天指尖弹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银针穿透窗纸,精准地刺入男子的脖颈。男子身体一僵,手中的酒杯“哐当”落地,却没能发出半点呼救,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叶天身形一闪,从窗户翻入,迅速搜走他身上的传讯符,又将尸体拖到桌下遮掩,动作干净利落,前后不过一息时间。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叶天如同一个沉默的猎手,逐个清理着田家的暗哨。藏在客栈阁楼里的金丹初期护卫,被他用银龙枪悄无声息地刺穿了咽喉;扮成修鞋匠蹲在街角的筑基中期修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道灵火焚烧成了灰烬;甚至连那个买通民居的暗哨,也在睡梦中被拧断了脖子。
这些暗哨中,修为最高的是一个金丹中期的老者,藏身于苏家对面的戏楼后台,叶天与他交手三招,最终以一记刁钻的枪影刺穿了他的心脏,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叶天站在苏家府邸对面的高墙之上,看着下方再无半个田家暗哨的身影,才微微松了口气。
城内的威胁暂时解除,接下来,该轮到城外那些“狩猎者”了。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跃下高墙,朝着城外掠去。
而此时的田家府邸,田麒正坐在议事厅内,听着属下汇报昨夜的监视情况。突然,一名护卫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脸色惨白:“家主!不好了!我们安插在苏家附近的暗哨……全、全没了!”
“什么?”田麒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回事?一个个说清楚!”
“是、是今早换班的弟兄发现的。”护卫结结巴巴地说道,“茶楼的张哥、客栈的李护卫……还有戏楼的王长老,全都没了气息,死得悄无声息,连传讯符都被搜走了!”
田麒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死死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多人,竟然被人一锅端了都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是苏家干的!一定是苏家!”
天辉城内,敢动田家的人,除了苏家,还能有谁?田麒咬牙切齿,他认定是苏家忍无可忍,派出了隐藏的高手,清理了他们的暗哨。
“好,很好!”田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监视?太天真了!”他立刻下令,“传我命令,让族中所有金丹期修士全部出动,再调三名元婴期长老,给我死死盯在苏家周围!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看住苏家的人,尤其是苏瑶和叶天!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派出多少人手!”
“是!家主!”护卫领命,匆匆退了出去。
田麒站在厅中,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苏家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反击,这无疑是在向他田家宣战。也好,这样正好让他抓住把柄,就算不能立刻动手,也要让苏家的人插翅难飞!
很快,田家的金丹期修士如同潮水般涌向苏家府邸附近,他们或明或暗,将苏家围得水泄不通。三名元婴期长老更是亲自坐镇,气息隐匿在暗处,如同蛰伏的猛虎,一旦发现苏家有异动,便会立刻扑上去。
一时间,苏家府邸周围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无形的硝烟。田麒坐在府中,等待着属下的消息,他坚信,这一次,苏家的人绝不可能再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他不知道的是,真正让他头疼的“麻烦”,此刻已经走出了天辉城,正朝着那些埋伏在城外的田家子弟,露出了冰冷的锋芒。
天辉城的城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厚重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如同巨兽苏醒时的低吟。叶天混在出城的商队与农户中间,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短打,头戴一顶宽檐草帽,将大半张脸都遮在阴影里,看上去与寻常赶路人并无二致。
刚走出城门,他便敏锐地察觉到几道不寻常的目光。城门两侧的茶棚下,坐着七八个精壮汉子,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兵器。
这些人看似在喝茶闲聊,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个出城的人,尤其是那些衣着光鲜、看似有些修为在身的。
叶天心中了然——这便是田家设在城外的第一道眼线。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盯着从苏家出来的人。
他刻意放缓脚步,低着头,跟着人流走向城外的官道。果然,那几道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随即移开,显然没将这个看似普通的“农户”放在眼里。
这些田家护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可能与苏家有关的身影上,对叶天这种毫不起眼的路人,连多余的打量都欠奉。
“大哥,刚才那个人看着面生得很,要不要查一下?”一个年轻些的护卫低声问道,目光还在叶天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被称作大哥的汉子啐了口唾沫,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查什么查?看他那穷酸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顶多是个出城赶集的农户。苏家的人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就算微服出来,身上那股子修士的灵气也藏不住。咱们盯紧那些有修为波动的就行,别瞎耽误功夫。”
年轻护卫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重新将目光投向城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