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申良平和严建章一行人后,应元正没有耽搁,他得亲自去看看安稚堂的筹备情况。
然而刚到门口,他就发现外面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的。刘健见状,立刻上前拨开人群。
“你们在这干什么?”
人群被分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不是沈玉吗?
沈玉一见应元正来了,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恢复平静,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站在原地。
一位身穿儒衫的年轻学子打量着应元正,试探地问道:“难道……您就是世子殿下?”
应元正点了点头,“你们不在学院里读书,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几人听后,连忙躬身行礼,“回禀世子殿下,我们听说殿下要新设一家慈幼院,便特地前来查看。”
另一人紧接着补充道:“我们也想为这些孩子尽一份微薄之力。”
应元正有些惊讶,怎么连他们都来捐钱?他瞥了一眼沈玉,对方却轻轻摇头。
“既然诸位有心相助,那本世子便代表这些孩子,先谢过大家了。”应元正郑重地拱手一礼。
刘健上前,开始接收他们的捐赠,并再次感谢了他们的善心。
“世子殿下,有您在,岭南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应元正吓了一跳,他还来不及谦虚,就听到那帮学子的附和声。
“殿下七日之内便将高要县横行霸道的陈家和地方官员一网打尽,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是啊!”
应元正有些意外,刘健则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说申良平一见您到高要县,就立刻认错,当场倒戈!”
“一句话就把陈茂彦吓得跪地求饶!”
“您走的时候,高要县的百姓都哭着不舍得您走啊!”
……
这说的是谁啊?
应元正赶紧开口:“没有的事。”
“殿下,您谦虚了。之前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以为您是……才当上这个钦差大臣的。毕竟大人的年纪太……”
旁边立刻有人打断,“现在不说这个了,大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应元正耳朵里听着他们的夸奖,已经能想到,之后他们的态度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了。
为了不再被纠缠,他连忙表示自己要进去查看筹备情况,之后还有新政要处理,时间有些紧。
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纷纷告辞离开。
应元正走进安稚堂,小东儿已经在里面等候。
“世子,东西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那牌匾呢?”
刘健在后面答道:“老板说,明天才能送到。”
“那就后天开堂。”应元正想了想,“请几个吹打佬热闹一下,要让人知道,但又不能太过高调。”
他在里面观察了一下,问小东儿,“王妃那边的人什么时候到?”
“俞容已经去接洽了,一会儿会按照传统方式招募她们。”
也就是说,要做个样子是吧。
“那这两天要是有弃婴送来,你也先收下吧。来捐款的人,把名字都记下来。”
“是。”
安排妥当后,应元正便离开安稚堂,前往巡抚衙门继续上班。
好在暂时也不用他操劳太多。等新政再推行一阵子后,他再挑选几个县实地考察即可。
两天后,“安稚堂”正式开堂,小东儿和喻容也返回王府汇报情况。到目前为止的捐款,最多的捐了2万两,最少的有5两。
应元正还特地问起卢怀远捐了多少,小东儿回道:“五百两。”
对于一个正在四处筹钱自救的人来说,这个数目也算是可以了。
在珠海,孙使拿着应元正寄来的信件,来到了格致院,将柳玉清、范德明、康山和小桃几人召集在一起。
“抱歉啊,信昨天就到了,但我看昨天康山正忙得不可开交,便决定今天一并给大家看。”
几人闻言都表示理解。
孙使将信分发下去,自己那份早已看过。涉及到工厂和玻璃厂的内容,他也选出来递给康山看。
范德明和柳玉清很快读完了信,两人的信件内容一个是‘还在思考’,一个是‘没有问题’。
不过柳玉清的回信中多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印章。
应元正告诉她,这印章是老师交给他的,只花了一个上午就刻好了。
柳玉清轻轻摩挲着那枚印章,神情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孙使笑着对她说:“世子说以后学院的事都交给你了,我也算轻松了。”
柳玉清无奈一笑,“孙叔叔,您的责任可一点不小。世子没提玻璃厂和钟表厂的事吗?”
“都没问题,继续做就好。世子的意思是,只要做得多,就一定有帮助。”
康山也在一旁补充,“熟能生巧。虽然现在还做不出怀表,但只要把钟表结构彻底掌握,就有这个可能。”
他其实有些遗憾,应元正并没有给他写信,那个分离设备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上。
小桃在这时开口,“孙大人,世子说我以后可以直接用店铺里的原石?”
“嗯,世子还让我寄一些回去呢。”孙使看向她,笑着说:“世子有告诉你那些石头闪亮的原因吗?”
“说了。”她开心地念出信中内容,念完后还转头问范德明,世子说的对不对。
范德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世子说得对。”
“那世子是打算自己试试切割吗?应该需要某种工具吧?”康山眼中闪着光。
范德明说:“直接买就好了。荷兰的工匠非常优秀,阿姆斯特丹更是全球钻石贸易的中心。”
“那这些工具大概多少钱?”孙使问。
“我对这个不太了解。如果你有熟悉的商人,可以问问。”范德明摇头。
孙使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顾千川,但等对方再次出海,到再次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给王海龙写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