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了晃,他浅啜一口,眉眼舒展了几分,“口感醇和,余味带甜,再陈放些时日,味道肯定更绝。”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品酒啊!”江砚白急得直跺脚,语气里满是焦灼,
“小云哥,你就不担心吗?江齐莱那个变态,他可是盯上你了!而且父皇还想让我们这些皇子互相制衡,到时候只怕我们都会死……”那模样活脱脱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恨不得替乔云屹把心提到嗓子眼。
乔云屹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神色淡然得很:“担心什么?”
“担心江齐莱找你麻烦啊!担心父皇会杀了我们啊!!”
“他不早就盯上我了?”乔云屹挑了挑眉,语气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既然已成定局,我何必白费那个脑细胞去焦虑。当初他同意把联姻对象从我换成别人时,我们之间的梁子就结下了,他的威胁,本就在我的预料之内。”
他顿了顿,看向江知寒,眼底漾起一抹笑意:“况且,你哥刚才不也说了,要给江齐莱找点事做?有他忙着应付麻烦,哪还有功夫来缠我们。所以啊,慌什么。”
乔云屹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酒液在杯壁轻轻晃出涟漪,他抬眼看向江砚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至于你说的,皇帝要杀你们的事,那就更没必要担心了。”
他指尖敲了敲杯沿,慢条斯理地分析:“知寒在皇帝心里,早就和‘废人’没两样,断了继承资格,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话锋一转,他瞥了眼江砚白,眼底闪过丝笑意:“你呢,看着就缺根筋,整天想着采集区和好吃的,对皇位半分兴趣没有,皇帝犯不着在你身上费心思。”
“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剩下那两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一个个拉帮结派,早就把势力渗透到了朝堂各处。”乔云屹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咱们正好可以借皇帝的手,让他去收拾那两个心头大患,省得咱们动手还落人口实。”
“况且,你真当知寒这些年是白混的?”他看向一旁静坐的江知寒,眼底满是信任,“他手里肯定藏着不少人手和底牌,绝不会坐以待毙,早就为你们兄弟俩铺好了后路。”
“等皇帝把那两个碍眼的皇子收拾得差不多,他自己也该油尽灯枯了。”乔云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凉薄,“人岁数大了,身体总会出些毛病,到时候不管是突发急症,还是不小心出了‘意外’,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放下酒杯,看向江砚白,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等那位皇帝一倒,没了能压得住你们的人,到时候这皇位到底是你坐,还是知寒坐,还不是你们兄弟俩说了算?”
一旁的兰斯看着乔云屹这云淡风轻的就将皇帝算计的死死的,眼底不由得浮出几分欣赏。
这般通透又果决的性子,可比那些扭扭捏捏的人夫有意思多了。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迎上乔云屹骤然眯起的眼。
“别盯着我看。”乔云屹语气干脆,直接堵死了他的话头,“爷早就结婚了,对你这样的可没兴趣。”
兰斯瞬间垮了脸,满肚子的欣赏硬生生憋了回去,只觉得郁闷不已。
他不过是单纯觉得投缘,又没别的心思,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拎得清的啊!
兰斯盯着沙发上瘫成半团、正从江知寒手里拿零食的乔云屹,忽然没头没尾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到现在都没法把眼前这人,和第一次见时那个样子对上。”
这话一出,旁边正低头翻光脑的江砚白立刻抬头附和:“可不是嘛!第一次见面,我就多看了他两眼,人直接耳尖红到脖子根,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还以为是哪家怕生的小少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忆着初遇时乔云屹那副带着轻微社恐、连和人对视都要犹豫三秒的模样,再看现在,
不仅能和他们插科打诨,甚至敢抢江知寒手里的小零食,活脱脱像换了个人。
“之前那个动不动就脸红,连说话都要斟酌半天的乔云屹,跟咱们混熟后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兰斯啧啧两声,语气里满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这要是让蒋川听见,有人说乔云屹社恐又害羞,他不得第一个跳起来打人?
两人说笑间,江砚白忽然想起方才聊起的事,凑到乔云屹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小云哥,那你是真的一点不害怕吗?”
在他看来,听到有人处心积虑要针对自己,就算不慌也该有点警惕,可乔云屹从始至终都淡定得过分,甚至没皱一下眉。
乔云屹正嚼着自制小零食,闻言漫不经心地抬眼,咽下嘴里的东西才慢悠悠开口:“怕什么?”
他指尖敲了敲沙发扶手,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狠劲,“对付变态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变态不就行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再说了,他盯着我,无非就是男人那点可笑的占有欲,没什么新鲜的。”
这话一落地,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两秒。
江砚白和兰斯对视一眼,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江知寒,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兄弟,自求多福”。
被两道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江知寒:“……”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和乔云屹说的“变态”根本不是一回事,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越描越黑,最终只能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想着等会儿回卧室,再好好跟乔云屹说清楚。
而始作俑者乔云屹,还完全没察觉气氛的微妙,依旧靠在沙发上晃着腿(*?′ ? `?*)?。
他打从一开始就认定,江知寒他们说的“变态”,是总来刻意找茬、处处恶心人的江齐莱,压根没想过,所谓的“变态”,是另一种虐待人且带着炽热占有欲的、完全不同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