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三天三夜,谲觞才悠悠转醒。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白色墙壁和各种医疗设备,眼神里透着茫然。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点滴瓶里药水滴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这是在哪儿……”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才发现浑身都酸痛不已,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
记忆如潮水般慢慢涌来,研究所的那场爆炸、激烈的战斗,义父也死了……
他突然有些迷茫,玄锋组织这边,他虽与众人一同经历生死,但曾经是敌人的身份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而自己原来的阵营,早已是分崩离析。
什么都没有了,我该去哪里?他在心底无声地问自己。
窗外,夜色深沉,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银霜。
谲觞望着窗外,心中的孤寂如同这黑夜一般,无边无际。
他等病房里的护士离开后,悄悄下了床。
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都在抗议,但他咬着牙,强忍着疼痛。
他穿上放在床边的衣服,虽然动作尽量放轻。
但衣服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显得格外刺耳。
他不禁停了下来,紧张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没人注意后,才继续动作。
他来到病房门口,轻轻拉开门,探出头看了看,走廊里空无一人。
他朝电梯走去。
就在快到电梯口时,突然听到护士站传来护士交谈的声音。
“那个叫谲觞的病人怎么样了?”一个年轻护士问道。
“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就是还没醒。”另一个护士回答。
“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年轻护士好奇地说。
“谁知道呢,不过能捡回一条命也算幸运了。”
谲觞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五味杂陈。
他快步走进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他靠在电梯壁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出了医院大门,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车窗缓缓降下,司机探出头来问:“先生,要打车吗?”
谲觞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出租车开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望着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这时,又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谲觞身旁,车门打开,几个身着黑衣的手下快步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人急切地说道:“少主,可算找到您了,快跟我们回去吧。”
谲觞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手下见他犹豫,又劝道:
“少主,您现在身体还没痊愈,外面危险,庄园里有最好的医生和设施,您回去才能好好养伤。”
谲觞沉默了片刻,想到自己此刻确实无处可去,而且身体的伤痛也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便点了点头。
“那就回吧。”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手下们连忙搀扶着谲觞上了车,车子迅速启动,朝着庄园疾驰而去。
一路上,谲觞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思绪万千。
曾经他在自己的阵营里呼风唤雨,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车子驶进了那座熟悉的庄园,铁门缓缓打开。
谲觞下了车,望着眼前那高大的建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一位老管家匆匆迎了出来,眼中满是关切:“少主,您可算回来了,大家都担心死您了。”
谲觞微微点头,跟着老管家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佣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活,恭敬地看着他。
老管家在前面引路,不经意间瞥见谲觞垂在身侧的右手空荡荡的,他脚步一顿,惊愕地转过头。
他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的皱纹因震惊而更深了几分,声音颤抖着问道:
“少主,您……您的右手?”
谲觞神色黯然,垂眸看了看断臂处,那截空荡荡的袖管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无碍,给我准备些吃的和热水,我想洗个澡。”谲觞说道。
老管家连忙应道:“是,少主,马上就安排。
您先去休息一下,医生已经在房间等着给您检查身体了。”
谲觞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布置得一如往昔,可他却觉得有些陌生。
医生仔细地为他检查了身体,叮嘱他要好好休息。
待医生离开后,谲觞坐在床边发呆。
这时,老管家端着食物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少主,吃点东西吧,您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
谲觞看着桌上的食物,却没有什么胃口。
“老管家,现在庄园里情况如何?”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