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或许更应该称为冬月,京城鹅毛大雪,距离朱祁钰登基称帝差不多也过去了一个月,在等一两月,这天下就不是正统年了,是景泰年。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们的兵越来越多,也先连续输了六场,他手底下的那些个瓦剌兵也死的死伤的伤,可是就是不愿意走,到底是图什么啊?脱脱不花还在晋地那边打,打了一个多月也没有什么好消息,于大人,我看,过不了多久,也先就差不多该屁颠屁颠的滚回草原了。”玄池站在于谦身后,已经守城守了一个多月,也先就是不走,跟块狗皮膏药一样。
“谁知道呢,我看,最多立春,也先就得滚蛋了……我们现在人手众多,已经不是也先能够叫板的了。”于谦看着天空,十一月份,京师就飘起了大雪,或许这也是没有受到全球变暖的原因在其中吧。
“今天还是严谨巡逻,不要让瓦剌有可乘之机。”
“哦,知道了。”玄池点点头,然后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管理的军营。
“等一下。”于谦叫住玄池,玄池回头。
“……你知道的,这一个月来,也先经常派人把太上皇用狗链子拴着带出来羞辱我们,回去之后,要好好安抚一下将士们的情绪。”
“……是!”玄池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军营。
“加强巡逻,不要让我听到有迟疑的声音,让我们的士兵告诉那些蠢货,京师属于明王朝。”玄池从城墙上跳下来,拍了拍身旁的副官,瓦剌不退,绝不开城,这是于谦说的,所以大军都一直蹲在城外,但是和玄池没关系,玄池是可以飞的。
“是!”玄池身后的副官点头,然后拿着火把继续巡逻。
“……你们几个,跟我过来!”玄池看见几个正在吃夜宵的士兵说道。
玄池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并不怎么严厉,甚至主动的让下一轮换班的巡夜士兵先吃点夜宵,夜宵一般都不会太好,毕竟玄池是自掏腰包管几百个士兵,现在他也是个官,大明朝廷又抠门……
所以一般都是野菜窝窝头之类的粗粮。
若是偶尔偷跑去打猎打到个野鸡野兔之类的,玄池也只是留给自己一个腿,剩下的也就分出去了,很少,但是多少能尝点荤腥。
“是!”十几个人起身,跟上玄池,来到玄池自己的营帐。
“你们守在我营帐前面吃,有什么情况,直接进来摇醒我!”玄池说道。
“啊?”十几个士兵傻眼的看着玄池,这是什么要求。
好二逼啊。
“你们听懂了没?”玄池问道。
“是!”十几个人点点头,然后继续蹲在地上吃窝窝头。
“……”玄池盘坐在地上,然后闭上眼。
……
“啊!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场仗我们打的是什么东西,嗯?我们攻城打了将近一个多月了,越过长城满打满算也是两个月!结果呢!我们死了多少人了!我们还打什么!我们要拔营回去!”也先的营帐内,一群壮汉中有一个人起身骂道。
“你还是英雄好汉的吗!我们歃血为盟,一起南下要共享富贵的!就这样走了对得起战死的弟兄吗!”也先身旁的一个人站起来拔刀指着那个人骂道。
“因为我们的主帅就是个废物!是个废物!我们的人冲上去,还没靠近明朝人,就死了一半,然后,那个疯子,一个陷阵下来,我们又要死几百多人!”
“说谁废物呢!我们有火铳手吗!我们有红衣大炮吗!我们缴获的大炮不是被拆了就是被他们抢回去了,我们会用火铳的勇士全被人打掉了!我们有人能隔着几千米甚至是还没看见我们就让敌人爆头的能力吗!有本事你来打啊!”
“现在我们营帐里的勇士都不敢出营帐!那个疯子一箭,我们躲到天涯海角都是死路一条!有本事,你来指挥,你来打啊!要不是这大雪他没办法瞄准,现在你们敢出营帐吗!”
“打啊!”
“来啊!打啊!”
“打啊!”一群壮汉穿着兽毛大衣就在营帐里群殴,最开始发疯的人很快被也先身旁的壮汉给打趴下,对方用胳膊挡住自己的头,然后紧张的解释道。
“我没说也先废物,我是说,我们的大汗,脱脱不花是废物,他打宣化多久了,就算是让马踏也踏平了吧。”
“这下倒好,大明不歇气的……直接叫过来了五十多万兵!我们能怎么办!再不走,我们还回得去吗!老子要回去!”
“……”也先起身,一群壮汉瞬间闭嘴,也先平静的扫视了一圈,然后走到营帐外。
营帐外,一群瓦剌武将围着篝火跳舞欢呼,他们太长时间活在阴影下了,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没有太多的遮挡物,偶尔玄池会飞过来朝着他们放一箭杀个人,一天杀的不多,不到十个,但是都害怕下一个是自己,抓也抓不到,人家飞在天上,能怎么抓?
大雪天他们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来。
“哼……现在我们手里的那个蠢龙不是皇上了,倒是开心了!”也先说道。
“看看,人家皇上都不是了!他还有脸来找我们喝酒!我真觉得他是个人物,你们不是,一帮子怂货!”也先身旁的人骂道。
“骂的真难听。”
“嗯?”一群瓦剌武将一愣,然后拔出刀紧张的看向周围。
“别紧张,我在这……”玄池从营帐外明目张胆的走出来说道,只不过人是半透明的。
“讨一壶上好的马奶酒尝尝?”玄池看着也先问道。
“你还想要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也先拔刀指着玄池。
“紧张什么,我现在也伤害不了你们。”玄池说道。
“我tm和你拼了!”一个部落首领拔刀朝着玄池砍过去,玄池微笑,结果对方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也先,不如我们好好谈谈?大冬天的,只能靠着篝火,连挡风的墙都没有,很冷吧?应该已经有不少人发烧冻伤了吧。”玄池问道。
“关你什么事!”也先板着脸,她手腕还伤着,但是玄池早就好了。
“诶呀,我就是来当个说客……嗯,你看,你们攻又攻不下,你们瓦剌的士兵,应该已经是……朝思暮想,巴不得撤军吧?毕竟……攻下京城,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活命更重要,你说是吧,说到底,现在的日子,还不如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只要于大人不死,你这辈子都攻不下京师。”玄池说道。
“哼,我们北元人,都是顶尖的勇士!怎么会惧怕寒风,不像你们汉人,为了活命,毫无骨气,知道我们把你们太上皇拉出来当狗溜的计策是谁出的吗!就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阉狗!”
“那咋了?”玄池漠不关心的问道。
“呃……”一众瓦剌将领和部落首领直接哑住了。
“那咋了?你们的粮草够用吗?该不会已经落魄到吃自家人吧?给你个忠告,现在撤军,让我们,也让你们,过个好年,这样你们能解思乡之情,我们也能过个好年,皆大欢喜,对吧?我言尽以此,不过太上皇……”玄池看向帐篷外正在和一群瓦剌人载歌载舞的朱祁镇,无语!
和杀了自己百姓的人一起载歌载舞,亏他有脸!
“随便吧,如果你们再那样羞辱太上皇,大明的报复,无休无止,我言尽于此,希望下次见面,我可以拿了你的脑袋,也先。”玄池说完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