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mdK·辞]的付费500块留言:今天就打到这。你,很不错。】
看到纪墨辞发的付费留言,弹幕滚动地更疯狂。
[666,演都不演了辞神。]
[这是在干什么??辞神你妲己最后技能丢歪干什么?你不是能杀艾琳吗?]
[听到‘晚风’没谈恋爱,嘴笑咧开了吧。]
“...”
叶微晚牵了牵嘴角,差点维持不住茶艺:“谢...谢谢辞神给晚风放海呢~”
纪墨辞的到来给叶微晚的直播间带来了巨大的流量,趁这个时间点,她抓紧开了好几把游戏。
期间还秀了几把,拿了三个金牌中路,一把顶级发育路。
“好啦,今天就打到这里了,明天同一时间,不见不散哦~”
叶微晚摘下耳机下播,看了看今天后台的账单,除去纪墨辞给她送的那2万多块,再除去平台50%抽成
也就是今天赚了2万块。
2万吗....
应该可以去做第一期治疗。
原本悬着的心微微落地,但马上,叶微晚的视线又定格在手机屏幕上。
[陌生号码]:你个小杂种,叫你回来你怎么不回来?
[陌生号码]:赚了钱就想跑,你果然和你那个欠打的妈一样。
[陌生号码]:以为不回我信息就能躲过?
老子和你说,我欠了债,你也别想逃。你以为那群黑社会是吃素的,我告诉他们了,我女儿在A市工作,赚钱赚的盆满钵满,叫他们来问你要哈哈哈。
[陌生号码]:你要是不想缺胳膊断腿的,还是乖乖还了这笔钱,不多,也就四十万。
不多,也就四十万。
四十万。
她竟然要给这种人渣还债。
叶微晚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关节骨泛白。过了不久,她又松开手,双手软垂在身体两侧,起身关灯。
整间房再次陷入黑暗。
她走到飘窗前,拉开窗帘,看着窗外万家灯火亮起,灯红酒绿,高架上的车辆奔驰。
远处的高塔,外面裹了层灯光,矗立在整个A市。
就算已经是夜晚,也能听到楼底下人来人往的声音。
和她过去十八年里,在那个小巷子中听到的麻将声、尖叫声和醉醺醺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叶微晚坐在飘窗上,抱膝,然后身体斜靠在窗户上。
冰凉的触感微微放空叶微晚胀痛的大脑。
她感觉现在像是一艘漂浮在大海上的纸船。摇摇晃晃,不知道去向何方,也不知道这一戳就破的纸船,什么时候会被海浪给吞下,埋进深海里。
一滴、两滴,三滴....珍珠大的雨落在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
叶微晚睫毛颤了颤。
淅淅沥沥的雨声加剧了脑海里的杂念。
船底破了洞,大量海水从洞口涌进船里。黑色的海水一步步地把这艘纸船拽入深海。
死...好想现在死。
努力了这么多年,逃离那个家,现在看来,她一切的行为,就好像一场笑话。
饭后闲谈都只会提一嘴的那种笑话。
一个死局的棋盘,棋子位置怎么摆,都摆不活。
只不过是从一个死局,走向另一个死局罢了。
突然,有一束光照亮了这昏暗的房间。
叶微晚瞥了眼突然亮起的手机,不再是那刺眼的陌生短信。
[叮~主播。你的后台有人私信你哦。]
只有大粉的后台私信,直播软件才会特意提醒。
叶微晚划开屏幕。
[mdK·辞]:【视频.JpG】
[mdK·辞]:这里你应该往右走一点,这样韩信的这个平A就打不到你。
[mdK·辞]:【视频.JpG】
[mdK·辞]:这里你可以卖两件装备你不应该换金身,有意识的妲己都不会一次性摁完全部技能,都会等个0.5秒看你有没有换金身,要不然相当于你的金身只吃了一个技能,很亏。
[mdK·辞]:你可以把金身换炽热。
.......
消息框一路滑下来,估计得有十几条。
其中每个视频,都对应着她的失误点。
一如几年前,他教她一样。
她也是什么都不懂,他就一一录屏,来点明她的操作失误。
屏幕后的叶微晚双手捂住脸,眉心紧蹙。
这家伙绝对是认出这样你能来了,那他现在干什么?
这人难道不记恨她当初骗他五万块的那件事吗?
还是说他也不确定是她,只是在诈她........
叶微晚敛下眸,发出一段语音:“谢谢哥哥的教导~”
随后退出聊天界面,突然,叶微晚视线一顿。
一条官方的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
[主播杯·个人挑战赛,赢得百万奖金!]
百万奖金?
叶微晚点进去,发现这是官方组织的一场活动。
个人挑战赛,参赛者会随机匹配队友,然后会举行为期六天的比赛。
前五天,每人每天可以打四场比赛。每获得一场胜利得到一分,失败不得分。
最后取积分前十名,抽签决定队伍。
双方打五场比赛,五局三胜,胜利的那边可以得到一百万奖金。
平均下来也就是每人二十万。
当然FmVp还有额外的奖金。
收到官方邀请的主播,就是已经获得参赛资格了。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天,之前她一直没看后台私信,所以她没看见这条官方私信很长一段时间。
叶微晚握紧了手机,回复了个参加。
随后息屏手机,也没管纪墨辞那边疯狂弹出的消息框,躺在床上,彻底睡下。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落下,叶微晚睫毛抖了几下便睁开眼。
打开手机,入目是二十多条后台私信提醒。
“.....”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
叶微晚暂时还不想面对他,便也没有回消息。
走下楼,准备几天后要出远门用的一次性物品。
一次性牙刷、杯子、毛巾....
提了一袋子东西回来,在路过单元楼门口时,叶微晚看见一群人正围在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姨,你们在看什么?”
叶微晚或多或少都帮过老一辈的忙,所以小区里的人都认识叶微晚。
“呦,晚晚啊。刚才有个小黑猫掉进这坑里面去了,怪可怜的。”
小黑猫...?
“让让,叔让一下谢谢。”
挤进人群的叶微晚看了眼坑,坑很小的像一条缝,连孩童都下不去。
“喵…”有气无力地猫叫声从洞底传出。
这个洞很小,人手臂能伸下去——但也就堪堪是手臂能伸进去的大小罢了。
叶微晚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了照。
能看清洞壁上土和苔藓,洞底的情况只能勉强看见。
那只黑猫仰着头,喵喵喵叫个不停。
叶微晚试探性的把手伸下去。
旁边阿姨看见这个情况,连忙伸手阻拦 :“晚妹子,把手伸下去可不行。”
“这猫又不通人性,等会挠你一爪子怎么搞?我看网上说,这些流浪的猫猫狗狗可脏了,还携带什么病毒。”
旁边大爷也跟着劝导:“就是说晚晚,就算这猫不抓你,这洞里万一有个虫子蛇什么的……”
“没事的张姨李叔。”叶微晚笑了笑,“要是有蛇的话,这猫和蛇早就打起来了。”
“这附近的流浪猫都被我打过疫苗,抓我也就出点血而已。而且离医院也挺近的。”
李叔和张姨对视了一眼,最后张姨叹了口气:“那晚妹子你等会,姨去自己小卖部给你拿个手套过来。”
“虽然说质量不一定有多好,但带着个手套总比空着手强。”
张姨是附近小卖部的老板娘,一张嘴巴能说会道的很。
上次张姨这灯泡接触不良,总是一闪一闪,原本准备叫人来看看。
叶微晚看见了,顺手帮张姨换了个灯泡。
张姨顶着一头暗红色烫毛,脚下踩着小高跟,风风火火地往自家小卖部赶。
很快就拿来一副洗碗时用,还没拆封过的橡胶手套。
“谢谢张姨。”叶微晚对张姨笑了下,然后接过。
一只手戴上手套,另一只手打灯往下照。
为了保证手能够得到洞底,叶微晚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平行,趴在了地上。
“喵喵——”黑猫似乎把叶微晚的手当做了外来不明生物,叫声变得更加短小急促且尖锐。
很可惜,即使是趴在地上,叶微晚的手依旧够不到洞底。
叶微晚起身:“张姨,你有没有废弃不要的绳子?”
“有是有,但是…”张姨看了看那漆黑的洞,啧啧道:“晚妹子你是想把猫吊出来?猫又不通人性,这你得吊到什么时候去哦。”
叶微晚:“没事张姨,反正今天早上我也没什么事做,实在吊不到再想其他法子。”
看着叶微晚坚持的模样,张姨虽然嘴上说着‘这怕不是得猫祖宗显灵才吊得上来哦’,但身体还是很实诚地去小卖部拿了个几个布条绑在一起的‘绳子’过来。
叶微晚道谢接过,然后试着用力扯了扯绳子两端。
嗯,很结实,应该不会在中途断开。
叶微晚用手电筒照了照洞底,把绳子朝猫儿在的地方丢下去。
从太阳刚出来,等到太阳高照在头上。
看热闹的人早就走了,其余的过路人也只是瞥了眼抬脚离开。
只留叶微晚一个人蹲在洞口前,衣服已经湿透一大半。
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滚烫的地上,马上又蒸发掉。
期间发生很多情况。猫不抓绳子、猫抓了绳子但是中途又松抓、猫把绳子给咬成碎条…
总之各种各样的情况很多。
张姨还来送了瓶冰水和遮阳伞。
“晚妹子,要不算了。这猫吊不上的。”
叶微晚接过张姨冰水和伞,冰冰凉凉的水给炎热的天气带来一丝清凉,抚平了不少燥热。
“谢谢姨,多少钱我转你。”
张姨摆了摆手,“跟姨说这些干什么,客气了。救猫姨虽然出不了力,但送你瓶水和伞还是没问题的。”
叶微晚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
“张姨,结账——”小卖部门外站着个人,朝这边喊着。
“诶不说了,姨收钱去了。别给姨转钱啊,转钱你就是看不起姨。”
“实在不行,下次要换灯泡姨再找你。”
叶微晚看着张姨踩着高跟鞋,人又风风火火跑向小卖部。
张姨的老公前些年也是癌症去世,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但也就只留在人间几年。
独留张姨和一个还在读小学的女儿,和欠了一堆货款的小卖部。
但近几年,很多人来大城市打工,这里房租算是不上不下,住在这边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小卖部的生意也渐渐好转,货款也早就还清。
生活终于步入正轨。
叶微晚抬头,看向着一望无际蔚蓝色的天。
天上白云朵朵,像极了小时候,一直想要吃的。
小时候的叶微晚只能通过他人口中的描述,去想象是什么味道。
有说甜的,有说很软,一咬就在嘴里化开,还有说黏糊糊的……
但棉花是棉花,怎么会放在嘴里一吃就化掉呢。
小时候的她想不明白。
但等她逃出那个牢笼,第一次拿到工资时,她在街边买了个。
很甜,很软,很黏。
和他们描述的一样,但却又不一样。
想到第一次吃到嘴里的那份甜,叶微晚下意识勾了勾嘴角。
没错,现在的她早就不一样。
即使是长在砖中底下的种子,也有长成芽儿,看见蓝天的机会。
现在的她不就是吗?
心里沉重的阴霾被头顶的阳光驱散,叶微晚笑着眯了眯眼,突然手中的绳子动了动。
“喵…喵…”
是洞底的猫儿又上钩了。
这一回,叶微晚小心翼翼地拉扯着绳子,慢慢移动着,底端的猫叫声越来越明显。
3、2、1——
“喵喵喵……”
终于捞出来了。
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黑猫在洞口出现,身上沾满了灰尘,一只黑猫,竟然差点变成灰猫。
小猫泪眼朦胧,嘴正在不断咬着绳子,四只腿都挂在上面。即使到了地面,也依旧没松开爪子。
“喵……”它仰着头,朝叶微晚喵了两句似乎在求安慰,然后又意犹未尽咬了几口绳子。
“小贪吃鬼。”叶微晚摸了把黑猫的头,然后把水倒在纸上轻轻擦拭猫眼睛周围。
她这回是把随身携带的猫条,挤了一部分放在绳子半米处,这黑猫才抓着绳子没有松手。
但在这时,叶微晚盯着黑猫的视线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