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金人巷,好热闹啊。”白珩东瞧瞧、西望望,开心极了。她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借今天的机会,修补曾经“云上五骁”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现在应星,或者说刃,在什么地方。
“共和国的使团前几日到达了罗浮,还有公司的人也想借此机会与罗浮达成新的合作,只怕最近罗浮平静的外表下,也潜藏着暗流。”丹恒思考着说。
“外交政治什么的,最讨厌了。”白珩翘着小嘴巴,摇着脑袋。
“星穹列车遨游寰宇诸界,你们的开拓之旅也有很多要和一些世界的政要打交道的环节吧。”镜流微笑着说。
“有姬子阿姐还有杨叔,再不济还有丹恒顶在前面,哪里轮的到我啦。”
镜流满意地点点头。能看到白珩依旧被别人照顾得很好,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感到了深深的慰藉。
“就是这个家伙……”镜流斜睨了一眼丹恒。
“哎呀,丹恒可能以前确实做错了事。但也能算是好心办坏事吧。镜流也没必要如此苛责他。丹恒现在对我,对列车组的大家都很负责的。”细心的白珩立刻在中间打圆场。
三人在金人巷好好逛了几个系统时。白珩为镜流和星穹列车的家人买了很多纪念品。最后,在镜流的要求下,他们前往回星港——这趟“追忆之旅”的第一站。
“娘亲发消息说新的界域定锚可以使用了,短距离传送的话大概可以携带一个人,要不要试试看?”
“可以,顺便记录一下数据,以便以后进一步升级,一举两得。”丹恒表示同意。
三人利用界域定锚传送到了回星港内。埋在白珩和丹恒手腕里的微型定锚终端自动将数据实时传递了上去。
“没想到,这里还有裂界怪物。”白珩看着眼前被他们吸引来的“杂兵”。
“毕竟星核造成的影响不可能这么快就消除。”丹恒拿出了击云。
“交给我吧。”镜流手持冰剑。只用了一瞬间,这些裂界怪物就成为了她的剑下亡魂。
“白珩,你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镜流缓步走回白珩的身边。
一旁的丹恒看着眼前的星槎生产线,却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星槎撑不住啦,龙尊大人,你那么能耐,就快在它散架前接住咱们啊啊啊。”听到曾经白珩慌张中仍活泼开朗的声音,看着眼前仍没有太多变化的白珩,丹恒不由得会心一笑。
“饮月,你想到什么了,不妨说说看。”镜流仍然没有以“丹恒”相称,在她眼里,丹恒永远是饮月君。
丹恒描述了记忆中的景象,惹得白珩满面羞愤。
“不可能,我开星槎的技术明明很好,怎么可能坠机。”白珩跺着脚,别过脸去,一副不理睬丹恒的样子。
这时,镜流默默拿出了一本书,这是她跨过魔阴后特别在罗浮集市买的——《涯海星槎胜览》,作者正是白珩。
这本书行文风趣,十页有九是白珩在不同世界里星槎坠毁的经历。
“你但凡驾驶星槎出征,不是阴差阳错被丰饶民的巨兽当成点心吞下,便是在敌人的大后方坠机。经你之手的星槎,没几艘能原样回港。天舶司的人背地里都称你为‘星槎杀手’。”
“你那张乌鸦嘴也是,连蒙带猜说出的坏事,十有八九都会应验成真。”镜流说到此处,嘴角也不觉上扬。
“镜流,连你也……”白珩翻了翻这本书,读着自己写下的经历,她一下想起了很多事,此时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坠机又怎样……看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安然生还,有这份运气,也很厉害的。”白珩骄傲地扬起下巴,解释道,“还有乌鸦嘴什么的,明明是三月七好吧。”
比白珩高一些的镜流温柔地揉了揉她扬起的脑袋。
“是啊,你真的很幸运。就连那么痛苦黑暗的时候,都能遇见她。转生之后又能遇到新的伙伴,开启全新的旅途。希望你能这么一直幸运下去。”镜流心想。
重新参观了星槎的生产流水线,三人又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罗浮的工造司。
这里的建木根系已经尽皆枯萎成灰。尽管罗浮还不能判定那璀璨绚烂的一剑后建木的死活,但外围的建木根系和枝杈确乎完全消失了。
“这里的孽物看样子已经被扫除干净了。”白珩并未发现孽物的行踪。
“是啊,这次罗浮云骑也是拼命一般做出了巨大的牺牲。”镜流喃喃地说。
“至少我们也救回来了很多人。那些生命并未燃烧殆尽的云骑,在我和丹枢还有十王司的努力下并没有离去。”白珩出言安慰道。
“饮月,你每次都说你不是丹枫,他在前世犯下的罪孽与你无关。可那天的战场上,你所用的技巧都和他如出一辙。”
“‘战斗就像一次次锻冶,用烈焰熔去杂质,展现一个人内在的本性。’那个为你打造击云枪的人曾经这么说过,你还记得吗?”镜流问道。
“‘这杆枪,锐利的足可穿透龙鳞。小心,可别被它伤到了,龙尊大人。’”应星曾经的容貌和言语仿若还在丹恒的眼前。
“应星……”丹恒自然记得应星,同时,他不禁又想起了如今的刃。
“镜流,其实应星他……”成为无名客后,白珩对当年的事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从应星的角度来说,他只是痛恨丰饶孽物,但却从不赞同仙舟天人族不肯扩散“长生”的观念。作为短生种的应星,并未认为长生有什么不好,也就不会想到建木、倏忽血肉有多么可怕。
“白珩,你不必为他辩解。或许你已经原谅他了,而我也给了他重来的机会。”
“我越狱时将他带出幽囚狱,赐他百死,授他剑法,让他重获新生。在他偿还罪业之前,我不会原谅他。”镜流冷漠地说。
现在的镜流已经有了彻底杀死刃的能力,但她不会这样做。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在他清还罪业以前,镜流不可能让他解脱。
“时间消磨的差不多了,白珩,我们去丹鼎司吧。”镜流再度拉起白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