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见,她褪去了秘境中那股单纯的稚气,身形愈发高挑,周身气息如深潭寒水,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可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却比当年更甚,仿佛山间孤梅,只肯在无人处独自绽放。
“清…… 清寒?” 陆尘的声音有些发紧,握紧的手不自觉松了几分。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她,目光落在她眉间那点朱砂痣上时,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涌来。
当时洛清寒正依偎在他的怀中,空气中的松木气息混着她发间的冷香萦绕鼻尖。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她眼底的清冷都少了几分。她忽然抬头问:“要是能活着出去,你想选哪个学院?”
陆尘抚摸着她冻得发红的指尖呵气,笑着答道:“青云院。听说那山清水秀,景致怡人,特别适合养老......” 话音未落,她轻抬皓腕,葱白般的指尖并拢,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掌心带着山涧冰泉般的凉意,恰好浇灭了他话里的玩笑。
“话多。” 她声音很轻,却没真用力,指尖顺着他的嘴唇向下滑动,“那我也去青云院。”
那时只当是戏言,没想到多年后,她竟真的站在了这里。陆尘望着石阶上那道清冷的身影,没想到多年以后成了此刻的重逢。
听到这声呼唤,洛清寒的睫毛猛地一颤,像是被风吹动的蝶翼。她缓缓抬眼,那双曾在秘境岩缝中映过火光的黑眸,此刻牢牢锁在陆尘身上。
起初是刹那的怔忪,眼底的冰霜仿佛被这声呼唤震得碎裂了一角,漾开的涟漪里藏着难以置信的光,像沉冰下突然涌出的暖流。那抹眼里的柔软的温柔 —— 那是独属于陆尘的温度,这三年来在青云院的等待,在陆尘的一声清寒声中都化作了蜜糖,填满了她的内心。
“你醒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柔和了不止一分,尾音带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那语气里没有对旁人的疏离,反倒藏着点嗔怪似的无奈,像冰泉初融时,带着暖意的水流过玉石,清润里裹着只有两人能懂的熟稔。
周围的喧哗声瞬间停滞,所有人都被这声回应惊得说不出话。
宋明宇捧着冰晶雪莲的手猛地一颤,暖玉盒差点脱手 —— 他从未见过洛清寒对谁露出这般神情,哪怕是护院长老问话,她也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楚风按在剑柄上的手僵住了,剑穗上的冰纹仿佛都因这声柔和的回应而黯淡了几分。
那些围拢的弟子们更是目瞪口呆,看向陆尘的目光里除了惊愕与嫉妒,更多了层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对所有示好都视若无睹的洛师姐吗?那眼底藏不住的涟漪,那语气里卸下的防备,这还是他们所熟知的洛清寒吗?
洛清寒却仿佛没察觉周遭的异动,目光始终落在陆尘身上,黑眸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旁若无人,仿佛这满院的喧嚣与窥探,都抵不过眼前这人的一句呼唤。
“洛师姐,你认识他?” 有人忍不住问道。
洛清寒没有回答,只是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周围攒动的人头,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不耐。她向来不喜热闹,若不是为了等陆尘,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多待片刻。
下一秒,她忽然上前一步,冰凉的指尖精准地攥住陆尘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