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掌控了辽西镇,刘云终于迎来了他穿越以来最长也最安稳的一段发展时期。
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工匠,开始按照自己的意志,精心地雕琢着他手中这支日益庞大的军队和这片日益繁荣的领地。
他将从毛文龙那里接收过来的数千残兵和从各卫所抽调来的那些“精锐”全部打散,与自己的青石堡旧部混编。
然后用最残酷的训练和最诱人的奖赏,将他们身上那属于旧军队的所有懒散、油滑和暮气都一点点地磨掉,再将忠于他王大贵的新的灵魂注入进去。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与范家的“合作”。他利用自己手中那绝对的武力和范家那遍布天下的商业网络,将青石堡打造成了一个连接关内与关外的最大商品集散地。
南方的丝绸、瓷器、茶叶,草原的战马、皮货、药材,都在这里汇聚流转,为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巨额财富。
有了钱,有了兵,有了地盘,刘云在辽西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国中之国。就连远在广宁的熊廷弼,也对他这种日益坐大的势头无可奈何,只能捏着鼻子默认了他这个“辽西王”的存在。
……
这天,刘云正在校场检阅他那支新成立的千人重甲骑兵。
这支骑兵是他用从蒙古人手里换来的最神骏的战马,和从范家手里买来的最坚固的精铁,以及他从后世记忆中扒拉出来的欧洲胸甲骑兵的理念,所打造出来的一支堪称移动堡垒的王牌部队。
每一个士兵都人马俱甲,手中的武器是长达四米的重型骑枪和专门用来破甲的重型马刀。他们一旦发起冲锋,其威力足以碾碎这个时代任何一支敢于阻挡在他们面前的军队!
就在刘云志得意满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信使来到了青石堡。那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蒙古汉子,他带来了察哈尔部大汗林丹汗的亲笔信,和一个让刘云无法拒绝的“邀请”。
林丹汗邀请他即刻启程前往察哈尔王帐,参加他与科尔沁部联合举办的“草原盟会”,并且履行他之前的承诺,正式迎娶他的女儿布木布泰。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打破了刘云那平静的心湖。
他知道,自己该去兑现那个在草原王帐里许下的血色盟约了,也该去面对那个他一直试图回避的情感纠葛了。
“大人,”聚义厅里,李如松等人全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那科尔沁部可是建奴的走狗,林丹汗怎么会跟他们联合举办盟会?”
“是啊,大人。”张敬也附和道,“您现在身份不同往日,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就这么轻易地以身犯险,实在不妥啊。”
“不妥也得去。”刘云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林丹汗这是在向我传递一个信号。
他在告诉我,他需要我,需要我手中的军火和粮食。也在用布木布泰来提醒我,我们之间还有一个未完成的交易。”
“如果我这次不去,那我们之间那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脆弱联盟就会彻底破裂。到时候,我们在辽西就会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知道,这一趟他非去不可。
……
当晚,刘云来到了苏瑾儿的房间。这是自那次“坦白”之后,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房间里依旧点着那盏熟悉的昏黄油灯。苏瑾儿正坐在灯下,低着头默默地缝补着一件士兵的冬衣。她的脸上没有了当初的哀怨和绝望,只剩下一种如同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平静。
“我要走了。”刘云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去草原,去娶她。”
苏瑾儿那穿针引线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稳。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刘云的心像被一根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他宁愿她哭,宁愿她闹,也不愿看到她这副心如死水的样子。
“瑾儿……”他走上前,想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将军,”她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就请回吧。我还要赶在天亮之前把这些冬衣都缝好,弟兄们在外面站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