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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微沉,声音里掺入了一丝冷硬:

“想想我从历阳一路北上之时,哪一步不是踩在刀尖上,与危机擦肩而过?死在我手中的流民悍匪可不少。

那些失了管束、骤然蜂起的流民,或是啸聚山林的积年悍匪,可是真敢杀人见血、掠地屠村的。

手中无刃,怀中无甲,在这世道,连片安稳睡觉的草席都护不住。”

想到沿途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甚至亲身经历的几番险境,陆渊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寒。

那些血与火的残酷记忆,并未随着时光流逝而淡去,反而沉淀成了他行事风格中一抹难以消除的、坚实的底色;

让他对“力量”与“秩序”的理解,远比寻常同龄人,甚至比许多养尊处优的士人,要深刻得多,也现实得多。

徐庶闻言,非但没有反驳,反而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爽朗畅快,在这空旷的田野间传得很远,甚至惊起了路旁灌木丛中几只正在啄食草籽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走。

笑过之后,他才收了声,神色一正,颔首赞同道:

“不错!正该如此清醒计较。

接受昭家这份主动送上门来的‘好意’,尤其是那五十名熟悉本地情形的部曲;

于我们眼下开拓草创、百事待举的处境而言,利远大于弊,几乎是雪中送炭,解了燃眉之急。”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缰绳,分析道:

“很多事情,我们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

若能有昭家这等在丹水两岸根深蒂固的豪族,以其在地方上的声望、错综的人脉网络、乃至这些实实在在的武装力量从旁协助;

无论是与官府交涉、协调乡里关系、防范外敌,甚至日后采购物资、招募匠人等等,推进起来,何止顺利十倍?

确能省去我们太多自行摸索、四处碰壁、甚至可能流血冲突的功夫与代价。”

他话锋随即一转,如同明亮的溪流遇见了深潭,变得沉静而凝重:

“然则,打铁,终需自身硬。”

他看向陆渊,目光如炬:“外力可借,可用,可化以为助力,却绝不可恃之为长久依靠,更不可视为根本。

我们须得争分夺秒,尽快在这丹水之畔,扎下独属于我们自己、任何人无法轻易撼动的‘根’。

将这片土地,这里的民心,这里的产出,真正变成我们能够如臂使指的‘基本盘’。”

他语气加重,字字清晰:

“唯有自身根基深固,枝干强壮,方能从容驾驭、甚至整合各方汇聚而来的助力;

而非被其以人情、利益所裹挟,失了方寸与主动。否则……”

徐庶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冷峻:“似昭家这般审时度势后、主动靠拢的‘助力’,未来或许不止一家。

若我们自身不够强,不够稳,一旦时势有变,或利益出现分歧;

这些如今看似可靠的聚集力量,反噬起来,其势汹汹,怕是够我们好好喝上一壶的。

古往今来,客强主弱,反受其制,乃至主客颠倒之事,还少么?”

陆渊深以为然,在马背上重重点头,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犹豫与天真,语气斩钉截铁:

“徐大哥此言,正说到我心里去了!

那是自然!地方豪强大姓,可拉拢,可联合,可借其力以安地方、筹粮秣、稳局势;

但绝不能被我们视为立身安命的根本依靠。

这是我们制定发展规划时,反复推敲定下的底线铁则,不可动摇!”

他目光掠过眼前丰饶却隐含危机的田野,投向远方天际线下已隐约可见的;

丹水县城那低矮的城墙轮廓。

晨风将他额发吹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此刻燃烧着清醒火焰的眼睛。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清醒与坚定,仿佛在陈述天地间最朴素的真理:

“看看光武皇帝便知!中兴汉室,何其艰难?

其中倚仗河北、南阳等地豪强之力甚多。

结果呢?天下田亩,渐次尽归豪右坞堡;

朝廷赋税,日益仰赖门阀鼻息。

黎庶黔首之苦,较之王莽末年,何尝有丝毫减轻?甚至犹有过之!”

他猛地一抖缰绳,胯下枣红马仿佛感受到主人胸中激荡的情绪,昂首嘶鸣一声,四蹄开始小步快跑起来。

晨风呼啸着将他未尽的话语吹散,却又无比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送入了同样催马跟上的徐庶耳中,如同誓言镌刻在风里:

“他们的根基,是连绵的田庄,是高耸的坞堡,是效忠私门的僮仆部曲,是盘根错节的联姻朋党!

从来就不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纳粮服役、默默供养一切的升斗小民!而我们——”

他回头,看了徐庶一眼,眼中光芒炽烈如正午阳光:

“我们不同!我们的根基,不在坞堡,不在部曲,更不在某个豪强的库房里!

只有天下苍生,只有那些沉默的大多数,那些最容易被忽视、也最坚韧的普通人;

才是我们永远可以依靠、也必须依靠的根基!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们!

背弃这一点,我们与他们,又有何异?!”

话音未落,他已在马臀上轻轻加了一鞭,不再多言。

枣红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如同离弦之箭,带起一溜滚滚轻尘,向着丹水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身影在越来越明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而充满一往无前的锐气。

那最后掷地有声的话语,不像空洞的口号,更像是一种历经思索、痛彻感悟后,刻入骨髓、融入血脉的信念与行动准则。

徐庶毫不迟疑,猛地一夹马腹,青骢马如影随形,紧紧跟上。

耳畔风声呼啸,他看着前方少年纵马疾驰、仿佛要冲破一切阻碍的背影,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异;

旋即化为了深切的理解,最终定格为一种混合着欣慰、激赏与复杂感慨的淡淡笑意。

对于陆渊这忽而郑重其事称“元直兄”、忽而亲近随意唤“徐大哥”的跳脱称呼;

他早已习惯,甚至从中感受到一种难言的亲切与信任。

这恰恰是陆渊身上一种奇特而珍贵的魅力所在:

该持重谋划时,他能冷静如渊,思虑周详,令人心折信赖;

该放松坦率时,他亦能不拘俗礼,流露出未经世故彻底磨圆的赤子之心与澎湃热血。

而这热血之下,包裹着的,是远比同龄人,甚至许多沉浮宦海多年的老吏,更为清醒、坚定乃至冷酷的认知与决心。

徐庶望着那在尘土与金光中奔腾向前的背影,心中最后一点因昭家厚礼而起的隐约疑虑,悄然消散。

他忽然觉得,这前路或许比预想的更为艰难,但也因此,更值得期待。

晨风在耳畔呼啸,将沿途扬起的细碎尘土与田野间旺盛草木的辛辣气息卷裹在一起;

扑打在脸上,带来一种粗糙而鲜活的触感,仿佛这乱世大地本身粗粝的呼吸。

丹水县城那低矮的、由黄土层层夯筑而成的城墙轮廓,在视野中逐渐由模糊的线条变得清晰、厚重;

最终如同一头疲惫而警惕的巨兽,沉默地匍匐在丹水北岸。

城墙多处可见修补的痕迹,新旧的夯土颜色深浅不一,如同巨兽身上尚未痊愈的疮疤。

城门洞开,但进出之人寥寥,透着一种近乎萧索的冷清。

城门下,几名值守的兵丁抱着锈迹斑斑的长戟,歪斜地倚靠在斑驳的墙砖上。

他们的号衣陈旧不堪,沾满污渍,眼神里既无精打采,又带着一种见惯了流离饥馑、对一切都麻木不仁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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