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的香气在双境飘荡了七日,归源果树的根系突然开始逆向生长。阿桃发现,那些穿透双境壁垒的根须竟在源生之境的记忆之壤里,编织出一面半透明的镜子——正是当年初代掌门破碎的问心镜全貌。镜中映出的不是生灵的内心,而是双境交界处正在浮现的巨大旋涡,旋涡里翻滚着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
“这是镜渊,问心镜吸收双生涟漪后的产物。”阿砚握紧诚澈剑,剑身的刻痕与镜面共鸣,映出太虚子手札中被鲜血染红的篇章,“镜渊会吞噬所有未被接纳的记忆,若不及时阻止,双境将陷入永恒的自我怀疑。”
往生镜中,镜渊的旋涡正在疯狂吞噬光蝶群。被卷入的光蝶翅膀瞬间碎裂,里面的记忆碎片化作黑雾,重新凝聚成初代掌门被封印时的模样——他握着染血的太虚剑,眼神中交织着愧疚与解脱,这画面与归源果树上的双生花产生剧烈冲突,花瓣开始枯萎。
“初代掌门的执念还未消散。”阿萤的鎏金软剑突然悬停在镜渊上方,剑身上的太虚纹路与旋涡同步流转,“他的记忆碎片在镜渊中不断重演封印魔尊的场景,每次都会误杀更多无辜灵体。”
锻造少年提着太虚归源剑冲进镜渊,剑身上的光网展开,试图稳定漩涡。他突然被吸入记忆碎片,看见初代掌门在封印魔尊时,因误杀灵体而产生的“守护即杀戮”的执念,正通过镜渊污染所有生灵的守护信念。
“守护不该是这样的。”少年的声音在记忆碎片中回荡,他将太虚归源剑刺入旋涡中心,“守护是学会在黑暗中看见光明,而不是用光明掩盖黑暗。”
剑刃接触记忆碎片的瞬间,光网突然展开,将初代掌门的执念碎片与双生涟漪的光蝶融合。阿桃看见漩涡中浮现出无数新的画面:初代掌门在封印魔尊后,用余生救治被误伤的灵体;太虚剑宗弟子与混沌灵体共同建立双境结界;甚至还有魔尊未被污染前,与太虚子把酒言欢的场景。
“原来魔尊也曾是守护混沌的鳞光龙。”阿桃的龙形虚影从印记中飞出,鳞片间的银色纹路与记忆碎片共鸣,“他因嫉妒凡人的寿命而坠入黑暗,却在最后时刻,用逆鳞为太虚子挡下致命一击。”
混沌少年的龙魂光点突然冲进镜渊,将魔尊的记忆碎片融入归源果树的根系。树顶的双生花重新绽放,花瓣上浮现出鳞光龙与太虚子共饮的画面,与初代掌门误杀灵体的记忆交织成太极图案。
“黑暗与光明本是一体两面。”少年的声音在双境回荡,镜渊的旋涡逐渐平息,“就像鳞光龙的逆鳞既能弑杀,也能守护。”
三日后,镜渊化作一面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双境的全貌。阿桃在湖边发现了初代掌门的命魂玉牌,玉牌上的裂痕被归源果树的根系修补,浮现出“守护即救赎”的字样。她将玉牌沉入湖底,湖水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太虚剑宗新弟子与混沌灵体共同修炼的场景。
“这是新的守护之道。”阿砚望着湖中倒影,诚澈剑的刻痕泛着温润的光,“不是消灭黑暗,而是学会与之共生。”
当又一轮朝阳升起,镜渊的湖水突然化作光雨,洒遍双境。光雨所过之处,凡人的农具上浮现出灵体的雾丝纹路,灵体的灯笼里亮起凡人的愿力微光。阿桃坐在归源果树下,看脉流精灵用记忆碎片在镜渊湖面上搭建彩虹桥,桥上奔跑着凡人孩童与灵体幼崽,他们的笑声在双境间回荡。
诚澈剑的刻痕在镜渊的波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映着归源果树上新生的双生花,映着彩虹桥上交织的人影与雾影,映着阿桃腕间与双境共鸣的龙形印记。她知道,只要镜渊还在倒映,这片天地就永远不会失去真实——就像黑暗会成为光明的底色,遗憾会化作成长的养分,所有被接纳的过往,终将在镜渊的涟漪里,沉淀成守护之道的永恒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