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西院里的虫鸣声渐渐弱了下去，只有李长生屋里的油灯还亮着。他坐在桌前，盯着那碗浑浊的药液，眉头皱得紧紧的 —— 碗里的深绿色液体还在微微冒泡，刺鼻的气味散在空气中，连屋角的张默都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显然这药液的气息实在不好受。
“就这么浪费了？” 李长生拿起瓷碗，指尖碰到碗壁，能感觉到淡淡的温热，碗里的药液像是有生命似的，还在轻轻晃动，“好不容易采到的药材，熬了一个多时辰，要是就这么扔了，也太可惜了。”
他想起林小凡给的《低阶丹术笔记》里写的：“药液若狂暴，可寻灵物镇压，或提纯杂质，然需高阶丹火或特殊灵具，外门弟子难寻。” 灵具他没有，丹火更是想都别想，难道真的只能放弃？
李长生把碗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 之前遇到阴珠碎片，是戮仙剑影帮他吸收了邪气；遇到变异凝血草，绝仙剑影对枯荣能量有反应；那这碗药液的狂暴能量，会不会也能用剑影来处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愣了 —— 剑影是用来战斗的，怎么会跟炼药有关系？可除了这个办法，他实在想不出其他路子。“试试吧，反正都这样了，就算失败，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沉入识海。识海里的四柄剑影静静悬浮着，戮仙剑影泛着淡红色，斩仙剑影是淡蓝色，陷仙剑影是淡黑色，而绝仙剑影 —— 那柄代表 “禁锢” 与 “提纯” 的淡黄色剑影，正安静地待在最外侧，之前吸收变异凝血草的能量后，剑影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一丝。
“绝仙剑影，能不能帮我提纯药液里的狂暴能量？” 李长生在心里默念，尝试着用意念牵引一丝绝仙剑影的力量，往眉心处引导 ——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剑影的力量作用于外界，只能先试试把剑影的气息引到指尖，再触碰药液。
刚开始，绝仙剑影毫无反应，像是没听到他的召唤。李长生没放弃，继续用意念沟通，同时回忆之前吸收凝血草能量时的感觉 —— 当时是绝仙剑影主动呼应，现在他要主动引导，得更专注才行。
他调整呼吸，丹田的热流慢慢往上涌，配合意念一起包裹绝仙剑影。过了约莫半刻钟，绝仙剑影终于微微颤动了一下，一道极其微弱的淡黄色光晕，顺着他的意念，慢慢往眉心移动，再顺着手臂的经脉，最终汇聚到右手食指指尖。
“成了！” 李长生心里一喜，赶紧睁开眼，右手食指轻轻点向碗里的药液。
指尖刚碰到药液的瞬间，异变突生！
碗里原本浑浊的深绿色药液，突然像是被按下了 “暂停键”，停止了冒泡，刺鼻的气味也瞬间淡了下去。紧接着，李长生指尖的淡黄色光晕 “唰” 地融入药液，在药液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光膜像筛子似的，开始缓慢旋转。
“这是……” 李长生眼睛瞪得圆圆的，紧紧盯着碗里的变化 —— 随着光膜旋转，药液里的黑色絮状物开始往碗底沉，原本深绿色的液体，慢慢褪去暗沉，变成了清澈的淡青色，就像林小凡笔记里写的 “正常药液颜色”！
更神奇的是，那些被光膜过滤出来的黑色絮状物，在碗底慢慢凝结成小块，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 显然是凝露草里残留的妖蛇血气，还有药材没熬透的杂质。而淡青色的药液表面，开始泛着淡淡的灵气波动，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的冲击感，而是像温水似的，温和又精纯。
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里的绝仙剑影还在持续输出光晕，只是输出的速度越来越慢，剑影的淡黄色光芒也比之前黯淡了一丝，像是消耗了不少力量。他赶紧收回意念，停止引导 —— 再耗下去，怕是剑影要陷入沉睡，得不偿失。
随着绝仙剑影的力量撤回，药液表面的光膜 “啵” 地一声消散，碗里的药液彻底稳定下来：碗底是一小团黑色杂质，上层是约莫小半碗的淡青色药液，药液清澈见底，闻起来是淡淡的清苦药香，和林小凡煮的草药水味道很像，却多了股精纯的灵气气息。
“太神奇了！” 李长生拿起瓷碗，轻轻晃动了一下，淡青色的药液在碗里荡出涟漪，灵气波动随着涟漪轻轻扩散，触碰到他的手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不是冷，是舒服的寒颤，就像夏天喝了冰镇的灵泉水，浑身舒畅。
“你在搞什么？” 旁边的张默突然开口，他原本在闭目修炼，被刚才药液的动静惊醒，睁开眼看向李长生手里的碗，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这药液…… 怎么跟刚才不一样了？”
“我用识海里的剑影提纯了一下，” 李长生兴奋地把碗递到张默面前，“你看，杂质都沉底了，药液也变清了，气味也不刺鼻了！”
张默凑过来闻了闻，眉头舒展了不少：“灵气波动确实温和多了，之前那股狂暴的气息没了。你识海里的剑影，还能这么用？”
“我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李长生笑了笑，心里却满是激动，“之前剑影对特殊能量有反应，我就想试试能不能用来提纯药液，没想到真成了！”
他把碗收回来，仔细观察淡青色的药液 —— 虽然比之前少了一半，只剩下小半碗，可质量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他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倒进嘴里。
药液入口即化，没有之前想象的苦涩，反而带着点甘甜。顺着喉咙滑进肚子后，一股温和的灵气瞬间扩散开来，比普通下品聚气丹的灵气更精纯，也更绵长 —— 普通聚气丹的灵气是 “一股脑” 冲进丹田，有时候还会因为太急而浪费，可这药液的灵气，像是有引导似的，顺着经脉慢慢流进丹田，一点都不浪费，还在沿途滋润着他之前被碧磷蛇尾抽中的膝盖，让膝盖的疼痛感又减轻了不少。
“这灵气…… 比下品聚气丹还纯！” 李长生心里猛地一震，赶紧运转《混沌创始诀》，引导这股灵气融入丹田的热流。
灵气刚接触到热流，热流就像饿了很久的孩子，瞬间把灵气包裹住，开始快速融化。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的热流比之前凝实了一丝，虽然只是一丝，却比他吸收半块下品灵石的效果还好！而且，这股灵气没有任何副作用，不像之前吸收妖蛇能量时还得担心妖气残留，现在只有纯粹的温和灵气，让他的修炼速度都跟着快了半拍。
他又舀了一勺药液喝下去，这次更仔细地感受 —— 灵气顺着经脉流转，不仅滋养了丹田，还顺便冲刷了手臂的经脉，之前练剑留下的酸胀感，也在灵气的滋养下慢慢消退。他估算了一下，这小半碗药液的效果，竟然比一整枚正版下品聚气丹还要好一点！
“赚了！这下发了！” 李长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瓷碗都差点掉在地上。之前还心疼药材浪费，现在看来，不仅没浪费，还赚了 —— 用残缺的丹方、带杂质的药材，竟然炼出了比正版聚气丹还好的药液，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外门弟子都得羡慕死！
他赶紧把剩下的药液小心翼翼地倒进之前装聚气丹的小瓷瓶里，盖紧盖子，贴身放好 —— 这可是宝贝，得好好保存，等突破瓶颈的时候再用，说不定能一举突破到《混沌创始诀》第一层后期！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张默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以后不用愁聚气丹了？”
“暂时不用愁了！” 李长生点头，心里满是感激，“多亏了绝仙剑影，不然这药液就废了。对了张默兄，你说我要是以后用这个方法，是不是能炼出更好的药液？”
“不好说，” 张默摇了摇头，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剑影的力量不是无限的，这次提纯消耗了剑影不少力量，下次再用，得等剑影恢复。而且不同的药材特性不一样，不是所有狂暴药液都能靠剑影提纯，你自己得注意分寸，别过度消耗剑影，不然对你的识海不好。”
“我知道了，多谢张默兄提醒！” 李长生赶紧应下，他知道张默是为他好 —— 剑影是他的底牌，要是因为炼药消耗过度，遇到危险就麻烦了。
他把碗底的黑色杂质倒进窗外的泥土里，又用灵泉水把碗和勺子洗干净，然后把瓷瓶拿出来，放在手里反复摩挲 —— 淡青色的药液在瓷瓶里泛着微光，灵气波动温和又精纯，像是握着个小太阳，暖烘烘的。
夜色更浓了，油灯的光映在李长生脸上，满是喜悦和期待。他原本以为这次炼药是失败的，没想到靠着绝仙剑影的意外助力，反而收获了比预期更好的结果。这不仅解决了他修炼瓶颈的能量问题，还让他找到了一条新的 “炼药路子”—— 虽然依赖剑影，却也比普通外门弟子强太多了。
他躺在床上，摸着胸口的瓷瓶，心里盘算着：等明天把砂锅还给林小凡，跟他说说提纯的事，说不定林小凡能根据这个情况，调整丹方，下次炼出更好的药液；另外，蛇胆和毒牙还没处理，要是能找到合适的药材，说不定也能用剑影提纯，炼出解毒或者增加攻击力的药液。
识海里的绝仙剑影已经恢复了平静，淡黄色的光芒虽然比之前黯淡了点，却依旧稳定。李长生在心里默默感谢这柄剑影 ——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是剑影帮他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现在又帮他提纯药液，这柄剑影，简直是他的 “幸运星”。
“以后得好好滋养剑影，” 李长生在心里决定，“要是再遇到类似变异凝血草的东西，一定要多收集，让剑影变得更强。”
窗外的月光透过木缝照进来，落在李长生脸上，他嘴角带着笑，慢慢进入了梦乡 —— 梦里，他炼出了一坛又一坛的精纯药液，丹田的热流越来越强，很快就突破了第一层后期，甚至还打败了 “青锋社” 的周凯，再也没人敢随便找他麻烦。
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源于那碗原本要被浪费的狂暴药液，和那次意外的 “剑魂炼药” 尝试。有时候，绝境里的一次大胆尝试，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