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断层像道被巨斧劈开的伤口,深不见底的峡谷里翻涌着灰黑色的罡风,卷着冰碴子撞在岩壁上,发出鬼哭似的声响。王锐刚把测灵尺伸过去,尺身就被罡风刮出细密的划痕,吓得他赶紧缩回手:“好厉害的‘蚀灵’,比古籍记的强三成!”
赵坤翻身下马,将风纹剑插在冰地里,青色剑纹亮起时,周围的罡风果然弱了些。“风系灵气能引开罡风,” 他用右臂夹着缰绳,右手调整剑的角度,“但只能撑片刻,得赶紧找出通路。” 他独臂支撑的身影在狂风中微微摇晃,却始终站得笔直,灵驹不安地刨着蹄子,被他用肘部轻轻一磕就安静下来 —— 这是他们多年搭档练出的默契。
苏晴摘下清心笛,笛身的水灵石在风中泛着蓝光:“我试试‘清心曲’的‘柔风调’。” 旋律响起时,像道无形的屏障,将迎面而来的罡风推开三尺。但她很快额角见汗,笛音也颤了颤:“罡风里混了本源之气,音波被搅乱了。”
“我来帮你!” 林小掏出三张地脉共鸣符,踩着冰棱跑到断层边缘,将符纸贴在三根突出的冰柱上。他咬破指尖,精血滴在符纸上的瞬间,土黄色光芒暴涨,与赵坤的风系灵气缠在一起,竟在峡谷中撑出片丈许宽的空地。“苏师姐,你把笛音灌进符光里!” 少年喊得嗓子发哑,却依旧笑得眼睛发亮。
苏晴立刻会意,笛音顺着符光的脉络流淌,原本散乱的音波变得凝实,像条蓝色绸带,朝着峡谷对岸铺去。罡风撞在绸带上,被弹开时化作漫天冰屑,倒像场好看的雪。“通路成了!” 王锐举着罗盘大喊,“但只能撑一炷香!”
赵坤率先牵起灵驹的缰绳:“我开路,杨凡带子鼎走中间,苏晴断后。” 他单手牵着马,风纹剑在身前织出风墙,每一步都踩在罡风最弱的节点 —— 这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战中练出的直觉。灵驹似乎知道危险,紧紧跟着他的脚步。
杨凡抱着子鼎走在中间,鼎身的符文与林小的符纸共鸣,发出嗡嗡的轻响。他忽然瞥见右侧冰崖上有块松动的冰岩,正朝着落后半步的王锐砸去:“小心!” 话音未落,赵坤已经回身甩出风刃,将冰岩劈成碎块,飞溅的冰碴子擦着王锐的耳朵飞过。
“谢赵兄!” 王锐吓出一身冷汗,却不忘护住怀里的古籍,书页被风刮得哗哗响,“左侧三十步有地脉节点,踩那里罡风会弱些!”
苏晴走在最后,笛音忽高忽低,像在安抚暴躁的罡风。她看到林小的符纸开始发暗,立刻调整笛调,淡蓝色的水灵气顺着符光流过去,让土黄色光芒重新亮起来:“小林子,符力快耗尽了,省着点用!”
“知道啦苏师姐!” 林小从怀里掏出最后两张符纸,咬着牙往冰柱上贴,“这是‘爆燃符’,等会儿要是撑不住,就用它炸开条路!”
就在众人即将踏上对岸时,峡谷中央的罡风突然暴涨,灰黑色的气流中竟裹着暗灵卫的邪器!赵坤反应最快,风纹剑横扫而出,青色风刃与邪器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但他毕竟只有一只手,挡开三柄邪器后,右臂被震得发麻,踉跄着退了半步。
“赵哥!” 林小扑过去想用身体挡,却被赵坤一把推开。千钧一发之际,杨凡的光纹剑亮起圣洁白光,将剩余的邪器尽数震碎。“快走!” 他拽着赵坤的胳膊往前冲,指尖触到对方右臂的肌肉,硬得像块铁,却在微微发抖 —— 那是旧伤被牵动了。
最后一人一驹踏上对岸时,身后的通路轰然崩塌,罡风重新将峡谷吞没。赵坤靠在岩壁上,用剑鞘撑着身体,左手空荡荡的袖管被风吹得鼓起。林小掏出伤药想给他包扎,却被他按住手:“没事。” 话虽如此,他额角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王锐蹲在地上翻古籍,忽然拍手道:“找到了!过了黑风断层,下一个据点是上古镇灵者的哨站,那里有枢纽入口的详图!” 他指着书页上的地图,眼睛亮晶晶的,全然忘了刚才的惊险。
杨凡望着裂冰峡谷深处,那里的地脉灵气越来越浓,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压抑。他摸了摸怀里的子鼎,鼎身的温度似乎比刚才高了些 —— 母鼎就在前方,暗灵卫的獠牙,恐怕也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