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序列,c
节点:三十年前
“卡莲,做好准备。”
“是。”
大平原上,艾克通过对讲机,呼叫在远处控制仪器的卡莲。越野车旁的卡莲收到讯息后,按下了仪器开关。
近处,远处,排列成卡巴拉生命之树图案的巨大法阵枢纽,同时亮起了蓝色的光芒,开始汇集魔力。
伊莎贝,本该在城市里等候新世界的她,却毫无征兆出现在了平原上。她距离仪式中心的蓝白装置,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
不久前,意识中。
“让我成为回溯者?”
『对的,宿主咩~』
“造物主,别用这种称呼,我很反感,你就是将我当玩物……使徒和六喰回溯六万多次,都未能解决的纠纷,却让我帮她们解决?”
身体逐渐塑型,她问道:“羊神,你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认为,你会为了我一个小角色,成为类似系统的存在,出于什么目的帮我……这是阴谋,想看我笑话。”
『不对不对,现在我就是你的系统。我可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见证故事的发展……换而言之,我为你提供轮回所需的叙事之力,并帮你遮掩住小羊的视线,给予你改变的机会』
“她,不是你的使徒吗?就算背叛了,也比我这个角色值得信任吧。见证故事的发展,这很荒诞。至于改变的机会,从一开始就不容拒绝吧。”
『是啊,你无法拒绝我咩。等会,我会将你,送回三十年前的时间节点,也就是始源精灵刚诞生的时候,你可以悄无声息影响故事的发展。我给予你这样的权利,快说谢谢?』
“三十年前,欧亚大空灾吗……阻止那场浩劫的发生,那之后的事,都不会发生,对吗?”
回到那时候,改变原有的悲剧。伊莎贝有所触动,因为那是她亲手造成的,一辈子无法偿还的罪。羊神见她有所动摇,接着说:『当然,始源精灵不诞生,之后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前提是你能够阻止……』
“我答应。如果这是尝试的机会,相较于痛苦的结局,我宁愿一切都不发生,一切都不出现……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回到更早之前,改变家乡的悲剧,救下母亲。”
怎料,羊神轻轻摇头:『很好的想法,但那是不可能的……三十年前,是回溯的最大值,你无法改变索尔维拉覆灭的故事,那是既成事实』
“为什么!”
『你们索尔维拉家族,不过是故事的背景板而已。你诞生自精灵们的愤恨中,索尔维拉家族的名,不过是填充你身份的设定罢了……三十年前,是原作开始的时间点。你小时候的故事,不在可改编的范围内,我说的咩~』
“羊神!这世界的设定,不是你写的吗!!”
『是我写的,又如何?你现在的愤怒,有意义吗?倒不如说,我给了你赎罪的机会,你却像一匹喂不饱的狼,还想改变自己的起点?回溯最大值,就是局限在三十年前的节点。』
『在你赎尽罪孽前,这个设定,都不会改变的咩——』
“你……”
攥紧拳,伊莎贝无能狂怒。
对方,『叙事』的神明。
自己,拿什么谈条件?
空中的橙色绵羊,像是独立于自己意识空间之外的存在,哪怕自己再多言语咒骂,祂也能选择性屏蔽。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祂——羊神,毕竟是故事的创造者,她的造物主。
“我不贪得无厌。但羊神,若你执意居住在我的脑海里,还请看清楚,一个角色能到的极致。如果你的毫无目的,只想看一出好戏……”
持手握『恨无』大剑,伊莎贝双眼的溢出实质性的魔力,仿佛心中无尽的恨意与怒火——“那就看好了,罪人如何写下真正的故事!”
『有趣……咩哈哈哈!那好,定下规矩吧,我给予你叙事的力量,你若是死了,将自动回溯整个世界。当然,有其他回溯的方法,能指定时间节点,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了』
『我的宿主,请开始你第一次尝试吧!你一定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对吗,对吗,对吗!』
[回溯:b→c]
于是,平原之上,出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伊莎贝——由不得迟疑,她眺望远处的装置,见已经启动,顿然大惊。她立即迸发速度,向那个方向冲去,试图阻止精灵的诞生。
两百米左右?来得及吗!
来不及想,为什么回溯的节点,刚好卡在这个时候。此刻的伊莎贝,只想迅速破坏装置。但空中,已经布满乌云,逐渐形成旋涡。
“果然修改了……”
仪式,不是原本的设计。
奔跑,每步都尽全力——自己如今的显现装备,无法进行飞行,回溯前就已经破损不堪。道具也在对抗黑袍六喰的战斗中用尽,能依靠的只有最普通的力量,最简单的爆发。
然而,根本来不及。
不到两秒,压力自前方冲击,伊莎贝抵挡着狂风,无法再上前一步。天上已经形成了空间震,以极为可怕的速度扩张,吞噬一切!
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紧接着,意识消散……
[回溯:c—终止]
“呃……啊!”
捂着心口,伊莎贝跪地。
意识空间,她回来了。
死亡的感受是真实的,可更难受的,是心口的疼痛——是回溯世界产生的影响吗?判定为精灵们不再诞生,视为死亡,所以自己会……
“好疼,好疼……”
瞪着双眼,伊莎贝颤抖站起身,咬牙怒道:“仪式果然被修改了,原本不应该形成旋涡,而是扩张才对。原本是用邻界覆盖一切,现在却是毁灭一切。艾克……维斯考特!”
『咩嘿~这么快就结束了。现在,你还认为自己有罪吗?』
文字生成,羊神出现。
“你是来取笑我的吗?造物主,给予我希望……明知我阻止不了,却选择这样一个节点,你什么意思!”
『抱歉,这是能回溯的极限了,而且你阻止不了吗?别太小瞧自己。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有无尽的时间来变强,区区两百米,很容易跨过』
“下次回溯,节点是?”
『不知道咩,随机的。奉劝宿主一句,阻止欧亚大空灾发生,现阶段最好不要尝试。如果你死的太快,世界回溯的太快,那我的使徒,就会有所察觉。她身为故事世界的管理员,我很难在她全力以赴下,保住你这样的角色』
“随机……呵,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你的话,不是吗?至于你的使徒,我必须让她付出代价的!”
或许,是因为先前六万多次回溯世界中,精灵们的恨影响到了自己。此刻的伊莎贝,发自内心,对使徒痛恨到了极点,如同撕心裂肺。
聆听,羊神不语。
[回溯: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