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考场密语：墨水的复仇
我坐在考场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右手握笔，左手压着袖口那根黑绳。U盘还在，没被墨水泡坏。
刚才那一幕像卡顿的视频在我脑子里反复跳帧——密室爆炸、电线冒烟、江叙白拽我冲出门。要不是他反应快，我们俩现在可能已经被当成破坏电力设施的可疑分子关进派出所了。
但现在不行，得考完这场试。
数学卷还剩最后两道大题，时间够用。我刚写完一个步骤，忽然感觉左肩一沉。
宋璃从后排起身交卷，经过我身边时“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动作不大，但刚好让我的墨水瓶翻倒在试卷上。
深蓝的墨汁顺着纸面爬开，像极了昨晚我在废弃工厂看到的那滩冷却的机油。
监考老师皱眉走过来：“同学，注意保持卷面整洁。”
我点点头，没说话。
宋璃站在过道里假装整理书包，眼角余光一直瞄着我这边。她以为我在慌？呵。
我慢慢把瓶子扶正，指尖蹭到瓶底。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刻痕——坐标数字，是我昨夜用机房改装的蚀刻笔留下的“复活甲”。
这招叫**反向钓鱼**，抖音上那些抓小三的博主都学不会。
我低头看了眼被染黑的答题区，又抬头看向宋璃。她嘴角微扬，像是在说“这次看你怎么办”。
行啊，那就来点刺激的。
我往前倾身，声音压得只有她能听见：“你妈没告诉你？那地方，十年前就炸了。”
她表情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顾氏实验室地下三层，是他们组织的秘密据点，也是她从小被告知“必须守护”的圣地。
可她不知道，那栋楼早在十三年前火灾后就被彻底爆破，连地基都被水泥封死。后来所谓的“实验室”，不过是顾明远用来洗脑和控制她的心理牢笼。
而现在，她手里的所谓“重要任务”，其实是个早就塌掉的剧本。
她指甲掐进掌心的动作太明显了，跟上次她让混混去泼红漆前一模一样。但我没戳穿，只是轻轻抽出备用草稿纸，蘸了点干净墨水继续算题。
有些人，不需要你动手打倒，只要让她自己意识到活在假象里，就已经输了。
我把空墨水瓶摆回桌角，瓶底朝上，坐标清清楚楚露在外面。像是无意，又像挑衅。
反正我不急。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信号塔，谁看见都会多看两眼。
果然，门口传来脚步声。
江叙白穿着白衬衫站在那儿，手里拿着巡考记录表。他目光扫过我的桌面，停在那个墨水瓶上一秒，然后微微点了下头。
懂了，收到情报。
我没笑，只是抬手敲了敲太阳穴——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记忆已录，证据封存”。他转身离开时袖口卷起一点，露出手腕内侧的月牙形胎记。
这人真是离谱。明明可以当偶像剧男主，非要在现实里演《沉默的真相》。
考试结束铃响的时候，我最后一个交卷。班主任接过卷子看了一眼：“沈知意，下次小心点。”
“嗯，谢谢老师。”我乖巧点头。
走出考场，李萱在走廊刷手机，一边看一边嘀咕：“宋璃怎么突然跑厕所去了？脸白得像粉底涂多了。”
我没接话，径直走向储物柜。
书包拉开，我把墨水瓶塞进夹层。这个小东西以后还能用，毕竟它可是承载过一段“虚假信仰崩塌”的历史性时刻。
刚锁上柜门，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回头一看，心理老师周明抱着教案走过来，浅绿色裙子衬得她像个幼儿园园长。她笑着拍我肩膀：“刚才听说你卷子弄脏了？没事吧？”
我说：“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不小心’碰倒东西了。”
她笑容没变，但眼神闪了一下。
我又补了一句：“您说是不是？有时候你以为保护的是真相，其实只是别人给你画的圈。”
她没说话，抱着教案快步走了。
行吧，吓唬完Npc的感觉还挺爽。
中午吃饭时，陈宇坐到我旁边，推了推眼镜：“听说……宋璃在女厕干呕了好几次，李萱都说她是不是怀孕了。”
“她要是真有那本事，早该拿诺贝尔生理奖了。”我咬了一口饭团，“倒是你，昨天修电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谁往教师办公室送过黑色文件盒？”
他摇头：“没注意。不过今天早上保洁阿姨说，314办公室垃圾桶里全是烧过的纸屑，味道刺鼻。”
我挑眉。
314，顾氏金属牌持有者常去的地方。
看来有人已经开始销毁证据了。动作还不小。
我掏出老年机，给师父发了个简讯：【墨水信标已触发，对方开始焚档】。
五分钟后，回复来了：【别硬刚，等风向转】
我收起手机，抬头看见江叙白站在食堂门口。他没进来，只是隔着玻璃冲我抬了抬下巴。
意思很明显：有事，老地方见。
我吃完最后一口饭，拎起书包往外走。
路过公告栏时，瞥见一张新贴的通知：本周五将进行校园监控系统升级，届时部分区域录像中断。
我停下脚步，盯着那张纸看了三秒。
外校生那天骑的电动车，走的就是东侧围墙盲区。如果周五监控停了，那人会不会再次出现？
我把通知拍下来，顺手转发给江叙白，附一句：【周五别让摄像头睡懒觉】
他秒回一个“”。
挺好，队友在线，智商在线，连阴阳怪气都在线。
下午第一节 是化学课，宋璃没来。
老师问谁看到她，李萱举手：“她说肚子疼，请假回家了。”
全班安静了几秒，然后有人小声议论：“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我低头翻课本，心想：不是出事，是世界观正在重建。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演戏，直到某天发现台下根本没有观众。
放学铃响，我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阳光正好，照在手腕上的黑绳上，U盘藏在里面，稳得很。
走到校门口公交站，我刷卡上车，找个靠窗位置坐下。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短信：
【你知道为什么顾明远从来不亲自见你吗？】
我没回。
这种开局，八成是钓鱼。真正的猛士，从不点未知链接。
车门关闭，公交车缓缓启动。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脑海自动开启记忆回放功能，把今天考场那一幕再放一遍。
宋璃的动作轨迹、墨水蔓延速度、监考老师的站位角度……全都精确到帧。
突然，我发现一个细节不对劲。
她撞桌子时，左手腕滑下一截袖口，露出一小段红线。
和顾明远总戴的那串紫檀木珠，系绳材质一模一样。
我猛地坐直。
这不是巧合。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映在玻璃上，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我打开备忘录，新建一条笔记：
【宋璃 → 顾明远 → 红绳 → 直接联系】
还没打完字，司机一个急刹。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飞出去。
抬头看，前方十字路口，一辆电动车歪歪扭扭停在路中间，骑车的人戴着全盔，右手悬空，在空中轻轻敲击车把手。
三短，三长，三短。
摩斯密码：SoS。
我立刻把脸贴向车窗。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缓缓转头，视线透过玻璃与我对上。
下一秒，绿灯亮了。
电动车猛地加速，冲进车流。
公交车继续前行，我没再回头。
但我知道，这张网，已经有人在外面拉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