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136 多巴胺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晨间清冽的空气，弥漫在静波一中校医室里。
杨晓畅的医用缝合针精准的穿透靠近动脉的皮下组织，吴雾敏锐地注意到——江屿的肌肉，瞬间条件反射般地绷成钢板。
消毒水味里混入少年薄荷味的汗息，吴雾伸手轻柔地扣住江屿的长指：哥哥，听我背质数分布定理好不好？
江屿的薄唇掀起痞气的笑意，他屈起右腿，挡住少女过于关切的注视：瓷娃娃当老子三岁？缝个针还要哄？
当x趋近于无穷大时，不超过x的质数个数π(x)约等于x\/lnx......吴雾在校医室里弯起眼睛，嗓音清甜地背出定理，“但是哥哥教过我更精确的表达式——黎曼给出的素数计数函数，包含对数积分与ζ函数零点求和项......”
校医室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江屿仰躺在诊疗床上的姿势桀骜不羁。
他棱角分明的脸浸在晨光里，眉骨投下的阴影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星河。
吴雾的质数定理像一串温柔的密码，缝合针穿透皮肉的刺痛感在少女温热的柑橘味吐息下慢慢远去。
错了。江屿的左手突然扣住少女的手腕，牵引她的指尖在自己掌心划出公式的轨迹，零点求和项要加修正系数，并且项数求和应该从k=1开始，年段第一漏掉了第一个非平凡零点。”
他的掌心温度灼人，指腹薄茧刮过少女柔嫩的肌肤，像在解一道缠绵的数学题。
吴雾的呼吸蓦地乱了节奏，质数定理卡在喉间，化作一声轻软的‘恩’。
原来哥哥的注意力真的转移了，杨学长刚才缝到筋膜层都没皱眉。吴雾梨涡酿着晨露的清甜，少女将瓷白的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背，清甜的呼吸扫过江屿的指缝。
杨晓畅持针的手突然悬停，年轻校医的左脸疤痕在错愕中扭曲成感叹号：吴雾同学，你们重点班的学生缝个伤口，难道还要用数学题当麻药？
根据毅航同学说过的《疼痛心理学》，适当安抚可以降低23.6%的痛觉敏感度。而根据《疼痛干预新论》，注意力转移法能降低37%的痛觉敏感度。少女镜片后的鹿眼闪过狡黠的星光：不过对江同学这样的数学天才来说，纠错带来的多巴胺分泌可能更有效。
多巴胺分泌？江屿喉结滚动的轨迹性感得令人眩晕，被缝合的伤口随呼吸起伏成惊心动魄的波浪：“那学生会主席该直接吻我。”
消毒棉球滚落在地面，杨晓畅的冷笑浸着看透世事的凉薄：七班江屿，你现在的状态足够给《柳叶刀》医学期刊投稿——《论数学疯子如何用多巴胺替代麻醉剂》。
吴雾的耳尖瞬间漫上珊瑚色，帆布鞋尖慌乱地踢到少年篮球鞋的金属孔：江屿！杨学长还在......
我聋了。校医手上的缝合剪发出一声，杨晓畅面无表情地剪断缝合线，迅速缠上白纱布保护固定伤口。
杨晓畅瞥向两人的眼神像看实验室交配的果蝇：“创面清理完毕。七班江屿，每日晨昏过来换药。忌辛辣忌生冷忌情绪波动忌剧烈运动——尤其是某些需要核心发力且会导致肾上腺素激增的亲密接触。”
阳光穿透梧桐叶的间隙，校医室的挂钟指向九点三十五分。
某些需要核心发力且会导致肾上腺素激增的亲密接触？江屿痞气地挑眉，单手从诊疗床上撑坐起来:“校医，你挺懂啊？”
“江同学！根据《中学生守则》第一章第十四条，在校学生言谈举止需要尊敬师长。况且杨学长在医学方面当然比我们都要专业，你要遵守他说的医嘱。”
吴雾拿出校服口袋里的便携式蓝色笔记本，少女垂眸认真地做下笔记：谢谢杨学长。从今天开始，每天早晨8点半和下午5点，我会陪江同学来换药。
乖乖女知道陪换药意味着什么？薄荷味的气息忽然逼近，江屿长腿跨到正在用荧光笔着重圈出‘每日换药时间’的少女身前。
“陪换药意味着......我要监督江同学每日按时处理伤口，避免伤口感染。”吴雾的睫毛扑簌如蝶翼，清甜的声音在江屿戏谑的眸光里逐渐染上了几分犹豫的意味：“......有、有什么问题吗？”
江屿低笑一声，突然弯腰，灼热的呼吸扫过少女的耳廓：“意味着——我每天都得被瓷娃娃盯着脱衣服，腰腹肌每天早晚各被看光一次。瓷娃娃会负责吗？”
“负、负责？......江屿！”吴雾的梨涡瞬间漫上珊瑚色，少女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笔记本边缘，纸张被捏出细小的褶皱：“你......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老子哪句不正经了？”江屿挑眉，痞笑裹着薄荷味的吐息：“年段第一脸红什么？不是才刚看完？”
刚、刚才是.......吴雾感觉晨光突然变得灼烫，沿着血管烧进耳尖。
少女连瓷白脖颈都羞得通红，攥着笔记本的指尖微微发颤：“是、是......医疗需求。我、我......我作为《ζ函数与医用建筑》课题负责人，监督课题组成员康复是职责所在。”
少女镜片后泛起慌乱涟漪的鹿眼，被放大成剔透的琥珀：“并且......根据《静波一中校规》第二十八章第十一条，学生会主席有权监督校医室伤员护理流程.....”
监督到拿你的小手摸我的腰腹肌？江屿薄唇勾起戏谑的弧度，伸手扣住企图后缩的吴雾的蝴蝶骨。
他打球后在篮球场更衣室新换的青色t恤，溢满了阳光的暖调和清新的皂香：“学生会主席要不要教教我，这种监督法在校规第几章第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