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韵生默默的啃了一口面包：“我该说一句谢谢你，没有把那些我听不懂的步骤全部都说出来，让我像上了一节离散数学吗？”
木安年本人平常一天维护的级份数都是五位数以上的，对付亿巢要用的这点级数连百分之一都占不到，对他来说，这点级数就当做慈善了……
“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所以我已经很简洁了的说了……”
“不过，这才刚开始呢……”木安年懒洋洋地又拿起一片面包，但眼神里的冷意丝毫未减：“一个中转站只是开胃菜，让他们尝尝‘诸事不顺’的滋味。”
“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搞那些事？”昭韵生饶有兴致地问。
他知道木安年一旦开始计算“概率”，那怒火绝不会轻易平息，这些怒火只会转化为更精密、更持久的“钝刀子”。
木安年舔掉手指上的黄油，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亿巢不是喜欢搞‘人才引进’吗？尤其是那些有特殊才能但处境艰难、容易被蛊惑的命星者，让他们成为束缚者……”
“你说，如果这些他们‘精心挑选’、投入资源培养的‘潜力股’，在加入亿巢后，接二连三地出现‘意外’呢？”
“比如？”昭韵生配合地问。
“比如，某个刚觉醒‘金属塑形’能力、被亿巢寄予厚望的年轻人，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意外’踩到了一块年久失修的下水道井盖”
“掉进去后遇到了一个发狂的同阶异兽，还‘恰好’被掉落的金属构件砸中了腿，受伤了，虽然这位年轻人努力杀死了发狂异兽，但能力直接废了一半。”
木安年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说明书，“至于调查结果？……地狱某群落城池基础设施老化，个人运气不佳，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结果？”
“再比如，某个拥有罕见‘精神链接’能力的成员，在尝试链接某个重要目标时，‘意外’链接到了附近一只正在发情期的狮王异兽……”
“结果精神遭受重创，直接疯了，调查结果就是……目标精神防护过于特殊，链接反噬，纯属技术性事故。”
“又或者……”
木安年越说越顺畅：“某个负责重要情报分析的‘智囊’，连续三天‘意外’领到过期变质的营养剂，导致严重食物中毒，卧床不起，错过了关键情报的传递窗口”
“最后导致亿巢某个重要据点被特攻局端掉，调查结果……个人生活不检点，采购渠道有问题，采购人员必须重罚！”
昭韵生吸了一口牛奶，叹了一口气：“你最后一个这么干，采购人员知道吗？”
“这不重要～”
他看向昭韵生，深蓝色的眼眸中全是纯粹的，冰冷的计算：“这些‘意外’，单个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概率事件”
“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场针对亿巢人才储备的、无声无息的‘天灾’！”
“这种事情没有规律，无法防御，耗资巨大培养的人才库随时可能变成废品，你说，这对一个组织的士气和长期发展，打击有多大？”
“最关键的是……”木安年加重了语气：“这些‘意外’绝对查不到任何外力干预的痕迹，它们就是纯粹的……‘坏运气’。”
昭韵生微微勾唇，木安年这招，比他之前为了接管绛河书院连夜想的损招，还要阴损和有效。
直接摧毁据点固然痛快，但这对亿巢也是种快刀子，很快就可以“止血”。
木安年后面这种细水长流、专门针对人才和内部运作的“霉运”侵蚀，对亿巢这种算不上庞大的组织来说，才是真正伤筋动骨、钝刀子割肉的折磨。
它会在内部制造恐慌、猜疑和不信任，让每一个成员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意外”落到自己头上。
“就这样！”昭韵生由衷地赞了一句：“先快刀放血后钝刀子割肉。”
“而且这样投入分散，风险极低，‘十二天使’就算察觉到命运长河在亿巢相关节点上出现了异常的‘低概率湍流’，也只会认为是亿巢作恶多端，气运反噬，活该倒霉。”
“就是这个理！”
木安年满意地点点头，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算得上轻松点的笑容，虽然依旧带着熬夜的疲惫。
“让他们好好享受这份‘天谴’吧，这只是个开始……”
“爆炸完成的后续我会根据他们的‘反应’，持续调整‘霉运’的投放剂量和方向，保证让他们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举步维艰’。”
他解决完最后一片面包，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的工作部署。
那对浓重的黑眼圈似乎也因为这“报复计划”的敲定而显得没那么碍眼了……至少木安年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对了！”木安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昭韵生：“你昨晚神神秘秘地查什么呢？还全员发了加密指令？跟柯一文这次任务有关？”
昭韵生将杯中的牛奶饮尽，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这件事他并不打算隐瞒木安年，毕竟后续可能还需要他的“概率”配合捞人……
“嗯，挖到点有意思的东西。”昭韵生将关于邢重和其失踪弟弟邢恩的关联。
以及自己后续猜测的虹姐“碰瓷”计划阴差阳错选中柯一文，最终导致柯一文在小世界遇到阿莱的整个闭环逻辑，简明扼要地向木安年复述了一遍。
“……所以，现在那个叫阿莱，也就是邢恩的小鬼，很可能还在那个封闭的小世界里，或者已经被亿巢转移。”
“而他姐姐邢重……就是那个拥有【千机匣】，社团大战后还要了通讯号的那位学生，现在恐怕快急疯了”
昭韵生总结道：“对，所以我想让下面的人盯着点，优先确保那小家伙的安全，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命运可能要在阿莱身上搞事……”
木安年听完，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显然又在进行复杂的概率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