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重归安静,只剩下淡淡的菜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醋味(以及太子殿下身上那强大的、不容忽视的醋意)。
苏满满被萧疏临牢牢按回座位,看着他那一副“孤已痊愈,但尔等不得再犯”的高冷模样,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殿下,您刚才……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您没看到卫统领和吴侍卫出去时的表情吗?尤其是卫昭,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还有那个掌柜的,估计以为您这儿……”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点问题呢!”
萧疏临被她笑得耳根微微发红,但面上依旧强撑着威严,夹起一块狮子头直接塞进她笑得合不拢的嘴里,“食不言寝不语!再笑,这桌菜就让你看着孤吃。”
“唔唔唔!”苏满满被堵住了嘴,鼓着腮帮子咀嚼,眼睛却还是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促狭的笑意。
她好不容易咽下去,凑近他小声道,“殿下,您这醋吃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臣妾佩服佩服!”
萧疏临瞪了她一眼,又给她盛了一碗汤,试图用食物让她闭嘴,“喝你的汤。再多说一句,回宫就抄《戒男》一百遍。”(并没有这本书,现编的)
“戒男?包括殿下吗?”苏满满挑眉问道。
萧疏临被她这猝不及防的反将一军噎得一愣,随即气笑了,伸手捏住她软乎乎的脸颊,“孤除外!专戒你这种‘色胆包天’,整日盯着不相干的人看的!”
苏满满被他捏着脸,口齿不清地抗议,“唔……夫债(殿下)……里(你)介四(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孤就是州官,连州官都能严于律己。所以,你这盏小油灯,以后只准照看孤这一处,听见没?再敢乱瞟……”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孤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这威胁……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像威胁呢?
苏满满耳朵尖瞬间红透,小声嘟囔,“暴君……”
“嗯?”萧疏临挑眉。
“我是说……殿下英明!”苏满满立刻改口,识时务者为俊杰,“臣妾一定恪守《戒男》(殿下特供版)准则,眼里心里都只有殿下您一个!比真金还真!”
“这还差不多。”萧疏临满意地哼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两人终于能安安静静地吃饭。经过这么一闹,气氛反而彻底轻松了下来。
苏满满也不再胡思乱想,专心致志地品尝美食,时不时给太子夹一筷子她觉得好吃的菜。
萧疏临看着她终于老实下来,心满意足吃东西的样子,眼底也掠过一丝笑意。
虽然方法幼稚了点,但效果显着。
只是……那个吴忧……当初将他调到身边来,不知是对是错。
用完膳,二人携手下楼。
走到酒楼门口,换了备用服的吴忧和卫昭等人已等候在外,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训练有素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当苏满满经过时,吴忧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将身体侧开了一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隐形人。
苏满满,“……” 至于吗?
而萧疏临则满意地瞥了吴忧一眼,算他识相。
回宫的马车上,苏满满吃饱喝足,有点犯困,脑袋一点一点地像小鸡啄米。
萧疏临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伸手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肩上。
苏满满咕哝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睡着了。
回想这鸡飞狗跳的一天,萧疏临无奈地摇了摇头。
养这么个活宝在身边,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但似乎,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