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小孩啊?”
黑瞎子还真没注意,毕竟他光顾着数钱了。
“刚刚就在了,应该是在垃圾堆里过的夜,没想成被金玉那群人围住,就只能躲起来。”
无忧把九爪钩收回来,他还不至于要灭一个小孩子的口。
“走吧。”
他们还没走出巷子,就感觉后面有个人跟着,黑瞎子怼了怼无忧的胳膊。
“还赖上咱了。”
无忧有些不耐的回过头,发现那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刚刚被他抓伤的胳膊出着血也没哭没闹。
那孩子大约十三四岁左右,一双眼睛充满死气,浑身脏兮兮的不说还有别的伤口。
无忧一向对小孩子没有什么耐心,见他跟着,想了想还是拿出钱包。
额....
他把现金全给黑瞎子了...
伸手进黑瞎子的衣服兜里熟练的拿出他的钱包,这还是他淘汰的。
黑瞎子死死捏着钱包:“要不咱收养他吧,真的!别给他钱了!”
无忧踩了他一脚,黑瞎子嗷了一声,就是不肯松手。
气的无忧瞪了他好几眼,死抠!
本来是想给这个小乞丐一点钱,让他走开的!
“收养,你养啊?!”
无忧是压低声音的,他觉得这样推诿的举动,实在是伤人心。
就算是不耐烦,也不至于这么将那个乞丐的尊严踩到地上碾,像一个球一样推来推去。
大不了嫌麻烦杀了就是。
无忧看向那个小乞丐:“看到地上那些人的下场了吗?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这句话是当真的,不过那个小乞丐却亮了亮眼睛。
“可以让我死的痛快一点吗?”
这句话让黑瞎子和无忧都噤声了,这什么世道,还有上门求死的呢?
愕然,无忧来了一点兴趣。
毕竟无家的小队里面就有很多被捡来的孩子,养大后就是对无家最忠心的伙计。
“跟我走吧。”
无忧斜了黑瞎子一眼,出了巷子。
“你,把他弄干净点,再买几身衣服,划我给你那个黑卡。”
“得嘞!”
划多少那就是黑瞎子的事儿了,不能让马干活还不给马吃草啊。
无忧满意的点点头,他可真是一个好老板。
无忧就近找了个茶馆等他们,一边回复着手机里的消息。
无邪当初杀了那么多长沙盘口的堂主,目的就是为了排除异己,扶持新手上位。
潘子这段时间忙得很,不过他很高兴,小三爷守住了三爷的产业不说,还比以前更牢固了。
在无忧被困在张家古楼的时候,无邪命令贰号小队 对那些潜伏在无家的奸细大开杀戒。
杀完人之后的填位人选,都要他来处理。
无十一管着梁师爷的事务,这才知道之前的梁师爷在他跟着少爷出去的时候,顶起了多大的压力。
他一个少爷的贴身人都吃力,梁师爷一个外姓人居然这么久没起过乱子。
不能这么下去,还是要培养一些有能力的人....
就在无忧一个一个命令下去的时候,黑瞎子带着人回来了。
俩人去澡堂子搓了一顿,又去整理了几下才回来,此时已经中午了。
这个小孩有点近视,他有些不甚熟练的扶了扶眼镜,看向眼前打量他的无忧。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想死呢?
“长的还不错,叫什么名字?”
“刘丧,丧失的丧。”
刘丧有个还算好看的皮囊,整个人有些阴郁,也确实和他名字一样有点颓丧。
黑瞎子自己是个狼尾,恰巧刘丧因为流浪没怎么剪头发,黑瞎子就一时兴起就没给他剪。
扎个啾啾在脑袋后头,额头前也有几缕头发,身上穿着墨绿色的冲锋衣,黑色半框的眼镜。
无忧看着还算满意,黑瞎子的审美还是不差的。
来之前黑瞎子好心跟刘丧说了,他眼前的是一场通天的富贵,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富贵吗?
刘丧看着无忧,只能想得起他刚刚在在小巷子里杀人的样子,眼底的崇拜带着一丝光晕。
无忧轻笑一声,他能看出来刘丧对他的崇拜,哪有少年人不爱英雄呢。
“说说吧,怎么在垃圾堆里,如果你的身世还算清白,那我考虑考虑。”
清白?
刘丧的身世还真算不上清白,手段也不干净,否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在垃圾堆里生活。
“我...我烧了我的家,把我的继母,弟弟,和继母的弟弟都活活烧死了....”
刘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带着一丝阴狠,恨意让无忧挑了挑眉梢。
“哦?为什么?”
黑瞎子可能知道点儿,没什么反应,不过也是,他这碎嘴子估计洗澡的时候就全打听明白了。
刘丧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走了,刘丧是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的,不过在母亲难产刚去世的时候继母就来了。
继母说家里穷,叫刘丧的父亲选择一个卖了,当时的刘丧是还不知道他有个哥哥的。
还是因为他的邻居偶然提起,这才知道他原来还有个一起出生的哥哥。
那邻居可怜他,小小的他被继母磋磨着长大,父亲也没管。
好不容易长大了,父亲却病重进了医院,继母堂而皇之的叫她的弟弟占了刘丧的家。
甚至,还要活活烫死刘丧!
刘丧的胳膊上有很多被烫伤的痕迹,他跑了,他要去医院问问父亲,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儿子!
这一路他是要饭过来的,可刚到医院父亲就死了,胃癌晚期。
刘丧顾不得胳膊上的烫伤,带着满腔的恨意回了家,他找到了一台破旧的收音机放在门前。
在深夜的时候,用铁丝把门窗都扭紧封死,一把大火烧了他自己的家!
“那是我的家,我得不到,谁都别想得到!”
无忧静静的听着他讲述,茶水倒进茶杯的声音让刘丧的情绪缓和些,继续往下说。
“我的耳朵异于常人,我能清楚的听到火灼烧皮肉的声音,真好听....”
无忧的手顿了一下,这不就是强化版听奴吗,有点意思。
刘丧把录音机的带子取出来,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因为他家比较偏远没什么人住了,他才能跑到市里来躲着。
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他了。
无忧伸出手把刘丧袖子撸上去,眉眼温柔,带着怜惜发的看向他。
“很疼吧?”
伤口因为流浪而感染,黑瞎子的药和绷带是刚刚才弄上去的,疼痛还在。
刘丧似乎没想到,他听完这些故事后,只是问他疼不疼。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