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一条空旷的走廊里,瑞博恩正与维特低声交谈。寒冷的空气让他们的呼吸都带上了白雾。
“莱姆斯·卢平通过秘密渠道传来的消息,”维特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手下最近在苏格兰边境几个废弃的狼人聚集点活动异常频繁。他们似乎在计划一次大规模袭击,目标可能是一个偏远的、防御力量薄弱的巫师村落,目的可能是为了展示力量,恐吓民众,并吸引更多对现状不满的狼人投靠。”
瑞博恩的眉头蹙起,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厉的银芒:“能确定具体目标范围吗?或者大致的时间?”
“尚未明确,但分析过往的模式,月圆前后几天的可能性最……”维特的话突然顿住,目光瞬间变得锐利,猛地转向瑞博恩身后走廊的拐角处。
几乎在同一时刻,瑞博恩感到胸口一阵熟悉的、突如其来的灼热!玉佩在发烫,神种碎片再次产生了强烈的自主反应——西弗勒斯那边传来了警示般的波动!
他迅速转身,看见三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但神情举止却远比普通学生阴沉傲慢的高年级生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那个罗齐尔家的追随者,一个七年级生,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冷笑,魔杖看似随意地搭在指尖,实则已处于随时可以发难的姿态。
“沃夫,”为首的七年级生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充满了令人不快的讥讽,“真是忙碌啊,到处都能看到你……和你的小尾巴。”他鄙夷地扫了维特一眼,然后目光又黏腻地回到瑞博恩身上,“听说你特别受我们尊敬的院长……斯内普教授的…嗯…‘宠爱’啊。”他刻意加重了“宠爱”二字,其中的暗示和侮辱意味赤裸得令人作呕。
瑞博恩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如同覆盖上了一层霍格沃兹城堡外的寒冰。但他并未动作,只是清晰地感觉到胸口的玉佩愈发灼热,甚至微微震动起来——西弗勒斯那边的印记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反应着,传递过来一种冰冷而暴戾的怒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得足以让走廊墙壁上的火把都为之冻结的声音,如同裹挟着寒风的刀片,从走廊的尽头骤然劈来:
“穆尔塞伯先生。”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悸。
西弗勒斯·斯内普如同从最深的阴影中凝聚而成的复仇幽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他的黑袍下摆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的低压气场让整个走廊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几度。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几个斯莱特林学生,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冷怒火。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一样砸在地上,“你的那篇关于月光水仙精华液稳定性的魔药论文,还欠着整整十英寸的补充内容,并且错误百出,愚蠢得足以列入霍格沃兹近十年来的前三甲。而现在,你似乎找到了比弥补你那贫瘠无知的大脑更重要的事情来做?”
那几个斯莱特林学生顿时僵立在原地,脸色变得比身后的墙壁还要苍白,刚才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恐惧。穆尔塞伯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的声响,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滚。”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恐怖的威压,“在我决定给斯莱特林扣掉五十分,并让你们品尝一下自己制作的失败魔药之前。”
三个学生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仓皇逃离,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西弗勒斯的目光这才转向瑞博恩,上上下下地迅速扫视了他一遍,那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似乎在瞬间就确认了他是否完好无损,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掉。尽管他的表情依旧冰冷严酷,绷紧的下颌线显示出他余怒未消,但通过那紧密相连的神种契约,瑞博恩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汹涌而来的、强烈到几乎形成实质的关切与守护之意。
那情感如此澎湃,如此不加掩饰,几乎让他产生了一种被温暖潮水包围的错觉,与西弗勒斯外表的冰冷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霍格沃茨的走廊,”西弗勒斯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往常的丝滑冷漠,但仔细听,仍能察觉到一丝未完全平息的紧绷,“不是用来进行冗长闲聊的地方,沃夫先生。如果你已经闲到有充裕的时间与人在公共场所讨论……家族事务,”他瞥了一眼维特,“不如立刻来我的办公室,帮我处理一批刚刚送到的、需要特殊处理的犰狳胆汁。我相信那会比站在这里吹冷风更有……建设性。”
这借口找得如此明显,甚至懒得加以掩饰。瑞博恩冰蓝色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几乎不可见的笑意,他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当然,教授。这是我的荣幸。”他转向维特,用眼神示意他先离开。
维特立刻躬身,迅速而安静地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