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的晚钟声还在山坳里打转,秦枫踩着青石阶往方丈院走时,手腕上的菩提佛珠仍微微发烫。方才在飞来峰石窟沾染的青鳞兽粘液已被寺里的净水洗净,可贴身布袋里的舍利碎片却比之前更沉——失去腐灵咒大半压制后,碎片里的佛光正一点点透出来,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暖意。
“秦施主,住持已在禅房等候。”守在方丈院门口的小沙弥双手合十,引着秦枫和苏晴往里走。禅房里没点灯,只借着窗棂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住持坐在蒲团上,面前的案几摆着一卷泛黄的经卷,旁边放着个青瓷茶杯,热气袅袅缠着杯口。
“住持。”秦枫躬身行礼,刚要开口说青鳞兽的事,住持却抬手打断他,指尖在经卷上轻轻一点:“施主不必多言,老衲已从武僧口中知晓石窟之事。只是这舍利碎片的腐灵咒,比老衲预想的更棘手。”他抬头看向秦枫,目光落在布袋上,“施主可知,甘露泉并非普通泉水?”
秦枫一愣,苏晴立刻接话:“住持,我们在铜钟内侧看到‘甘露泉在五台山,可解腐灵咒’的字样,难道这泉水有特别之处?”
住持拿起青瓷杯,抿了口茶,缓缓道:“甘露泉是文殊菩萨道场的‘灵泉’,泉眼藏在中台翠岩峰的文殊殿后山,相传泉水中含‘佛露’,能净化天下邪祟。只是……”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几分,“近三十年,甘露泉的泉水越来越少,去年冬天更是彻底断流了。”
“断流了?”秦枫心里一紧,下意识摸了摸布袋,“那舍利碎片的腐灵咒怎么办?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住持摇头,将案几上的经卷推到秦枫面前:“这卷《五台山灵泉记》是老衲早年在藏经阁找到的,里面记载,甘露泉断流并非天灾,而是有人在泉眼附近布了‘锁灵阵’。布阵之人懂佛家阵法,却用邪术扭曲阵眼,目的就是阻止佛露现世。”
秦枫凑过去看经卷,月光下的字迹模糊,却能看清“锁灵阵需‘三物’破之”的字样。住持指着那行字解释:“三物分别是‘文殊发舍利’、‘千年菩提根’和‘赤铜钟锤’。前两物老衲或许能帮上忙——寺里藏经阁藏着一截千年菩提根,而文殊发舍利,去年曾在杭州博物馆的‘佛教文物展’上展出过。”
“杭州博物馆?”苏晴眼睛一亮,“我记得那个展览!当时我还去拍过照,发舍利就放在防弹玻璃展柜里,旁边有24小时安保。”
“可博物馆的文物怎么拿?总不能去偷吧?”秦枫皱起眉,他虽为鉴宝师,却从没想过动博物馆的藏品。住持似乎早料到他的顾虑,从袖中掏出一枚刻着“佛”字的木牌:“施主持这枚‘鉴宝令’去博物馆,找馆长周明远。他曾是老衲的俗家弟子,知晓舍利之事,定会帮你。”
秦枫接过木牌,触手温润,木牌边缘刻着细小的梵文。他刚收好木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沙弥慌张地跑进来:“住持!山门外有个自称‘秦岳’的人,说要见秦施主,还拿着一块青铜令牌!”
“秦岳?”秦枫猛地站起来,手心瞬间攥紧——他没想到秦岳会这么快找到灵隐寺,还敢光明正大找上门。苏晴立刻摸向背包里的防狼喷雾,低声道:“要不要通知武僧?”
住持却摆摆手,神色平静:“不必。秦岳敢来,定有目的,咱们出去看看。”
几人走到山门外,月光下,秦岳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捏着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与青鳞兽鳞片相似的咒纹。他看到秦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堂弟,别来无恙?我听说你找到第二枚舍利碎片了,不如拿出来让我瞧瞧?”
“秦岳,你到底想干什么?”秦枫往前站了一步,挡住苏晴,“莲生教的人是不是你引来的?青鳞兽是不是你放的?”
秦岳嗤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青铜令牌:“青鳞兽是锁灵阵的‘守阵兽’,我只是帮它‘醒’过来而已。你要是想知道锁灵阵的更多秘密,就跟我走一趟——我知道第三枚舍利碎片在哪,也知道怎么破锁灵阵。”
“你会这么好心?”苏晴警惕地盯着他,“肯定有阴谋!”
秦岳不看苏晴,只盯着秦枫,眼神阴鸷:“我没那么多耐心。三天后,你带千年菩提根来杭州西湖的‘楼外楼’,咱们做笔交易——我告诉你第三枚舍利的位置,你给我菩提根。要是不来,”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威胁,“我就毁了杭州博物馆的文殊发舍利,让你永远解不开腐灵咒。”
说完,秦岳转身就走,黑色风衣扫过地面的落叶,很快消失在夜色里。苏晴气得跺脚:“这人太嚣张了!咱们不能跟他交易!”
秦枫攥着手里的鉴宝令,心里翻涌——秦岳知道文殊发舍利,还敢威胁毁了它,显然早有准备。住持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施主,秦岳的目的不只是菩提根,他怕是想借你的手破锁灵阵,然后夺走佛露和舍利。你去杭州,既要拿到发舍利,也要小心他的圈套。”
秦枫点头,看向苏晴:“明天咱们就去杭州博物馆,先拿到文殊发舍利再说。至于秦岳的交易……”他眼神沉了沉,“我去,但要做好万全准备。”
月光洒在灵隐寺的牌匾上,晚钟的余音渐渐消散。秦枫摸了摸布袋里的舍利碎片,指尖传来的暖意仿佛在提醒他——接下来的杭州之行,不仅要面对秦岳的阴谋,还要提防莲生教的人。一场新的风波,已在杭州的夜色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