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听清了林渊的话。
更有意思的食材。
他心里一沉，随即又被另一种念头占据。
新的敌人。
新的变数。
也是林渊新的补品。
吴邪不再去想天空之外的事。
他转过身，快步走回指挥室。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硬邦邦的决断。
“小花。”
吴邪的声音很低，带着命令的口吻。
“立刻接通霍家。”
“我要和霍仙姑通话。”
解雨臣顿了一下。
他明白了吴邪的想法。
他没有多问，立刻走到一台加密通讯设备前，开始操作。
王胖子凑到吴邪身边，压低了声音。
“天真，你来真的？”
“现在就跟汪家全面开战？”
吴邪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没有犹豫。
“不是开战。”
“是单方面的屠杀。”
几分钟后。
指挥室中央最大的屏幕闪烁几下。
一个苍老但精明的面容出现在上面。
是霍家当家，霍仙姑。
她好像刚被从睡梦中叫醒，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快。
当她看清屏幕对面是吴邪和解雨臣时，那点不快立刻收了起来。
“吴家的小子，这么晚了，有什么天大的事？”
霍仙姑的语气，还带着九门长辈的架子。
吴邪没有客套。
他走到主控台，将一份数据投射到主屏幕上。
一幅精细的三维结构图占据了整个屏幕。
图上标注着各种防御设施、人员配置、能源管道。
“这是汪家在北京南郊的指挥中心。”
吴邪的声音没有起伏。
视频里，霍仙姑的表情僵住了。
她身体前倾，凑近了屏幕。
浑浊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相信。
她作为九门的掌舵人之一，和汪家明争暗斗了几十年。
她很清楚拿到这样一份情报有多难。
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这已经超出了情报的范畴。
这是把敌人的心脏直接剖开，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看向吴邪。
眼神里没有了长辈的审视，只剩下忌惮。
她彻底明白了。
吴邪拥有的力量，是她无法理解的层面。
跟这种力量作对，就是找死。
“我需要霍家出人。”
吴邪继续说，不给她缓冲的时间。
“我们必须在汪家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拔掉这颗钉子。”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这是一个闪电战计划。”
吴邪的目光扫过解雨臣，然后又回到屏幕上的霍仙姑。
“小花，你的人负责外围。”
“我要你把这片工业区变成一个铁桶，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解雨臣郑重点头。
“没问题，我的人半小时内可以全部到位。”
吴邪的视线再次定格在霍仙姑脸上。
“霍婆婆，我需要你的人，发动一次正面强攻。”
“动静越大越好，把他们所有的火力都吸引过去。”
这个命令，等于让霍家的人去当炮灰。
要是放在以前，霍仙姑绝对会当场翻脸。
但现在，她看着那份详细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地图。
她又想起了关于林渊的那些传闻。
她明白这是吴邪给她的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站队，表露忠心的机会。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牺牲一些人手，来换取家族未来的安稳。
这笔账她算得清。
“可以。”
霍仙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答应得异常干脆。
“霍家会打好这一仗，给你一个交代。”
吴邪的嘴角动了一下。
“很好。”
他又指向了地图上的一条被标记为红色的线路。
那是一条深埋地下的废弃排污管道。
管道直通基地最薄弱的能源中心。
“我和我的人，会从这里进去。”
“直捣黄龙。”
一个三方联动，分工明确的立体作战方案，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敲定了。
这是几十年来，九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团结起来对汪家亮出獠牙。
指挥室里的空气变得灼热。
解雨臣走到另一边，开始拨打电话。
“喂，是我。”
“南郊重型机械厂那块地，我需要它在未来十二小时内，被划为军事演习禁区。”
“对，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授权文件稍后会到，你先执行。”
他动用了自己在高层的人脉，为这次行动扫清所有官方层面的障碍。
屏幕上，霍仙姑看着那个正在有条不紊发号施令的年轻人，心里一阵感叹。
曾经那个需要被长辈庇护的吴家小子，已经不见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眼神冰冷，手段狠辣，能轻易号令九门的枭雄。
一个新的“邪帝”，已经登基。
而自己这些老家伙，要么臣服，要么被碾碎。
她很庆幸，自己选了前者。
吴邪没有理会霍仙姑复杂的眼神。
他安排完所有事情，转身走出了指挥室。
潘子和王胖子紧跟在他身后。
院子里，夜风微凉。
林渊还坐在那棵老槐树下，仰头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和别处不同。
院子里其他人都在忙碌，却都下意识地避开了那棵树的范围。
吴邪走到他身边。
“我们要去端了汪家的一个窝点。”
林渊的视线，从星空移到了吴邪脸上。
他没有问计划。
也没有问敌人是谁。
那些凡俗的战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吴邪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接着说道。
“那个基地，是靠着一口深层地热井来驱动的。”
“里面的能量储备，非常庞大。”
吴邪停顿了一下，用一种确定的语气补充。
“绝对管饱。”
林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平静的眼眸里，好像有一簇看不见的火苗，跳动了一下。
“可以。”
他吐出一个字。
这一个字，比千军万马的承诺，更能让吴邪安心。
得到林渊的确认，吴邪心中大定。
他转身，重新走回灯火通明的指挥室门口。
院子里，解家的伙计们已经开始行动。
一箱箱的武器装备被从暗库里搬出来。
沉重的金属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保养良好的枪械。
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填充着弹药。
一个伙计将一枚枚黄澄澄的子弹压入弹匣。
另一个在给微型冲锋枪安装消音器。
没有人说话，只有金属碰撞和摩擦的声音。
潘子拿来一件厚重的战术背心，递给吴邪。
王胖子则在一旁，往自己的背包里塞着一捆捆的烈性炸药。
他又拿起几个球状的震爆弹，也塞了进去。
他嘴里还在嘀咕。
“他奶奶的，让胖爷我给他们来个中心开花。”
一片忙碌和肃杀中。
一个沉默的身影，走到了吴邪的旁边。
张起灵。
他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
那把黑金古刀背在身后。
他眼神平静地看着吴邪。
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站位，已经表明了一切。
吴邪穿上防弹衣。
他接过潘子递来的一把步枪。
他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了一下枪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院子里格外清晰。
他环视着自己身边的人。
忠诚的潘子。
搞怪但可靠的胖子。
如神佛般沉默的小哥。
还有院子里那些整装待发的精锐。
以及，那棵树下，坐着的，真正的“神”。
吴邪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他对着所有人，沉声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今晚之后，京城再无汪家据点。”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