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钟楼的密码与星环的獠牙
老桑塔纳的引擎发出哮喘般的轰鸣，阿力猛打方向盘，车身擦着墙角的垃圾桶拐进胡同，后视镜里，黑色越野车的灯光像两条毒蛇，紧追不舍。小望攥着怀里的铜片，金属边缘硌得肋骨生疼，林溪正在副驾驶座上快速标注地图，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与车外的喇叭鸣笛混在一起，像首混乱的急行军曲。
“还有三座钟楼没确认，”林溪圈出地图上的“鼓楼”“报恩寺塔”“望星阁”，“星环的人已经拆了两座，再拆一座，能量网就彻底断了！”
阿力突然踩下刹车，桑塔纳在石板路上滑出半米，他指着前方路口：“看那儿！”
路口的电线杆上，贴着张“拆迁通知”，落款是“星环地产”，被圈起来的区域正好包括报恩寺塔。几个穿着工装的人正扛着冲击钻往塔门走，安全帽上的“星环”标志在阳光下刺眼。
“他们动作真快！”小望推开车门，铜片在怀里烫得像块烙铁，“阿力，你去引开他们，我和林溪去塔上看能量节点！”
“小心点！”阿力从后备箱抄出根钢管，拍了拍小望的肩膀，“塔尖有我爷爷藏的工具箱，里面有拆冲击钻的扳手。”
小望和林溪猫着腰穿过胡同，报恩寺塔的青砖墙壁上，爬满了“星环施工”的红色涂鸦。塔门被撬开一道缝，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的木质楼梯，台阶上散落着被砸碎的佛像碎片，香炉里的香灰被踩得遍地都是。
“他们在破坏塔基，”林溪指着地面的裂缝，裂缝里渗出淡紫色的雾气，与混沌星尘的颜色惊人地相似，“这是能量泄漏的迹象！”
两人快步登上楼梯，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每一级台阶的侧面，都刻着个极小的星点——和座钟齿轮上的暗号一样。林溪数着台阶：“星轨会的记录说，钟楼的能量节点在第108级台阶，对应‘天罡地煞’之数。”
第108级台阶果然与众不同，石面上刻着七重同心圆，中心的凹槽正好能放下星叶吊坠。小望掏出拼接好的吊坠嵌进去，台阶突然轻微震动，侧面弹出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卷竹简，上面用朱砂写着“钟楼密码：辰时三刻，星轨交汇”。
“辰时三刻就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分，”林溪看着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还有十五个小时！”
塔外突然传来争吵声，夹杂着钢管撞击的脆响。小望趴在塔窗上往下看，阿力正用钢管抵住冲击钻的钻头，几个工装大汉围着他拳打脚踢，其中一个戴着白手套的男人，正举着望远镜往塔上看——正是星环科技那个领头的。
“他们发现我们了！”林溪拽着小望往塔顶跑，“快去找阿力爷爷的工具箱！”
塔顶的阁楼积满灰尘，角落里果然放着个铁皮箱，箱子上的锁已经生锈。小望用石头砸开锁，里面除了扳手螺丝刀，还有个巴掌大的铜制罗盘，指针不是指向南北，而是始终对着市中心的方向——正是天文台的位置。
“这是星轨会的‘定星盘’，”林溪抚摸着罗盘的刻度，“能感应阳石的能量！”
阁楼的门突然被踹开，白手套带着两个手下闯进来，手里的电击棍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把铜片和罗盘交出来，”他的声音像结了冰，“不然这姑娘就得从这儿下去。”
一个手下抓住林溪的胳膊，将她往窗口拖。林溪挣扎着喊：“别管我！带罗盘去天文台！”
小望的手攥得发白，铜片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他突然想起和谐纪元的星络说过：“平衡不是退让，是该出手时绝不犹豫。”他猛地将罗盘塞进林溪口袋，抓起工具箱里的扳手砸向白手套的脸。
白手套躲闪不及，被砸中眉骨，鲜血瞬间流进眼睛。小望趁机拽过林溪往阁楼另一侧的破窗跑，阿力正好从楼下冲上来，钢管横扫将两个手下绊倒：“快跳！我垫后！”
阁楼的窗户离地面有三米高，小望先托着林溪跳下去，自己跟着跃出窗口，落地时膝盖一阵剧痛。阿力紧随其后，落地时顺势将铁皮箱砸向追来的白手套，箱子里的扳手散落一地，绊得对方摔了个跟头。
“跑！”阿力拉起小望就往胡同深处冲，林溪攥着罗盘跑在最前面，定星盘的指针疯狂转动，发出轻微的嗡鸣。
三人冲进条死胡同，尽头是道两米高的院墙。阿力蹲下身子：“我托你们上去！”
小望踩着阿力的肩膀翻墙而过，刚要伸手拉林溪，就看到白手套的手下追进胡同，电击棍的蓝光在拐角处闪了一下。阿力突然把林溪往墙上推：“走！”自己则转身用后背抵住胡同口，钢管横在胸前。
“阿力！”林溪趴在墙头上哭出声。
“别磨蹭！”阿力的声音带着笑，“记得给我留瓶冰啤酒！”
小望拽着林溪翻过院墙，身后传来电击棍击中肉体的闷响，还有阿力含糊的骂声。林溪挣扎着要回去，被小望死死按住：“现在回去就是让他白受罪！我们必须先找到阳石，才有资格谈条件！”
定星盘的指针突然剧烈跳动，指向不远处的望星阁。两人顺着指针的方向跑，路过一个报刊亭时，林溪突然停下，指着报纸的头条——“星环科技今晚将举办‘新能源发布会’，地点：市天文台”。
“他们要在发布会上启动阴石装置！”林溪的声音发颤，“用发布会当幌子，实际上是要强行激活阴石，吸取城市的能量！”
报纸的角落还有张配图，是星环科技的董事长剪彩的照片，照片上董事长胸前的徽章，赫然是七重同心圆——和星轨会的标记一模一样。
“星环的董事长就是星轨会的叛徒，”小望突然明白，“他不是要找双生石，是要独占阴石的混沌能量！”
定星盘的指针指向天文台，铜片在怀里发出越来越强的热量。小望看着远处天文台的圆顶，突然想起阿力被电击棍击中时的闷响，想起林溪哭红的眼睛，想起和谐纪元那些正在消散的星轨。
“我们不能等明天了，”小望握紧林溪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却在微微颤抖中透着坚定，“今晚就去天文台，不管是阳石还是阴石，我们都得阻止他们。”
林溪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哨子——是阿力送她的生日礼物，说“遇到危险就吹三声”。她把哨子塞进小望手里：“阿力说这哨子的频率能干扰星环的通讯设备，也许能用得上。”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即将交汇的星轨。小望摸了摸怀里的铜片，又看了看手里的哨子，突然觉得，所谓的“平衡”从来不是天生的，是有人在前面挡着风雨，有人在后面拼尽全力，用血肉和信念，一点点撑起来的。
远处的天文台圆顶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一颗等待被唤醒的眼睛。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阿力被押进星环总部时，故意把半截齿轮藏在袖口——那上面刻着的“7-3-9”，其实是天文台的密码，是阿力爷爷今早偷偷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