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到学校，张芸一把拉住闻重歌的手，拽向了阶梯教室。
“你咋来这么晚？今天初赛啊！先过去拿号排队，老师现在正在教室初选。”
“额，”闻重歌都离开多久了，哪还记得这点小事，“忘了在哪举行了。”
当初大概是随手报了个名，还选了一首旋律轻快的网络小情歌。
别说歌词了，她现在连那首歌的调子开头是啥都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说过要给闻妈拿回去一个歌唱比赛奖杯，那肯定要参加。
轮到她上场时，闻重歌将号码牌贴在腰部，从容走到舞台中央。
追光灯打在她身上，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和表情严肃的音乐老师。
前奏响起，她握住话筒：“do re mi fa so la si do......”
闻重歌一开口，空灵的嗓音便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起初的几句还有些生涩，主要是想词，唱着唱着，她的声音渐渐放开，清澈中带着一丝独特的沙哑。
原本简单轻快的小情歌，在她独特的嗓音诠释下，带着些许洒脱和故事感的味道。
她的音准极佳，气息稳定得不像话，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比赛，而是在随意分享一段心情。
歌声在阶梯教室里回荡，先前还有些嘈杂的空间彻底安静下来。
有反应快的人掏出手机，直接开始录像。
当她唱完最后一句，余音仿佛还在空气中颤动，台下静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就连几位评委老师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欣赏。
“太好听了！”
“这是谁啊？以前没发现我们学校还有这号人物！”
窃窃私语声中，视频被迅速上传到学校贴吧、豆瓣小组和微博。
【#高二学生真神参加校园歌手大赛##被天使吻过的嗓音#】
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的同学间传播和调侃。
但很快，因为那独特的开口跪的声线，视频开始发酵。
「这声音也太干净了吧！听得我耳朵怀孕！」
「小姐姐颜值和实力并存！爱了爱了！」
「我们学校要是也有这种水平的，我天天去看比赛！」
「感觉比原唱还有味道，下载当手机零食了。」
闻重歌唱完便微微鞠躬，走下台去，心里想着这把稳了。
她还想着直接跟着张芸离开，没想到下一个就是她，已经去后台等待了。
闻重歌只好在后排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耐心等待张芸结束。
刚拿出手机，通知栏就不断弹出扣扣新的好友申请提示。
备注全是：今天听歌的粉丝\/学弟\/学妹\/学姐\/学长。
她正要全部忽略，一道阴影忽然落在她身前。
抬起头，一个身材高挑、眉眼清爽的男生站在她座位旁。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嘴角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眼神明亮地看着她。
“同学，刚才你唱得真好。”他声音温和，带着赞赏。
闻重歌看着他，心头莫名一动。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她迅速在记忆中搜索，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是同年级的？
“谢谢。”她收回思绪，礼貌地点点头。
男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拿出手机：“那个......可以加个扣扣吗？我是高三（七）班的江青。”
她没说话，随手点开自己的二维码递了过去。
江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立刻拿出手机扫码添加。
操作完成后，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顺势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你刚才那首歌唱的很好听，只是......”他试图寻找话题，语气真诚，不带丝毫刻意，“只是不算适合你的声线，其实你可以试试《心爱》这首歌。 ”
闻重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能感觉到，江青的点评并非客套的恭维，而是确实懂。
“嗯？”她微微侧身，流露出了一丝兴趣，“那我找来听听。”
她正准备打开手机搜索，江青直接递过来一只白色的耳机，“我下载在本地了。”
他的动作自然，不带有一丝暧昧。
闻重歌伸手接过了那只还带着他体温的耳机，塞进右耳。
几乎在同一时刻，江淮将另一只耳机塞进了自己的左耳。
轻柔而富有感染力的前奏在两人耳中同时响起。
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专注地听着，一边用手在膝盖上轻轻敲出歌曲的节奏节拍。
显然很投入。
小小的耳机线连接着两人，形成了一个微妙而私密的空间。
直到张芸比赛结束，兴冲冲地跑过来找她，江青才礼貌地起身告辞。
“回头扣扣上聊。”他晃了晃手机，笑容清爽。
张芸立刻凑到闻重歌耳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激动：“可以啊重歌！连江青这种级别的帅哥都来主动加你！他可是高三的高岭之草，成绩好、打球帅，没想到音乐上也这么厉害！”
闻重歌看着江青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浮现。
“嗯，是挺厉害的。”她轻声应道，心里却暗自思忖：这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闻重歌正欲起身，主持老师的声音却通过麦克风响彻了整个阶梯教室：
“请所有参赛同学稍安勿躁，评委老师需要综合评议，稍后将当场宣布初选结果。通过的同学，下周一同一时间参加复赛！”
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的两人，动作同时顿住。
闻重歌和张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无奈，随即又不约而同地坐回了原位。
为了不影响别人，张芸压低声音问：“重歌，上次借你那本小说看完了没？啥时候给我看看。”
闻重歌不知道哪本，但是她知道在哪：“你自己拿吧。”
张芸眼睛一亮：“得了，那我一会儿去你书兜拿，你没换书皮吧？”
“没，”闻重歌肯定地答道，“还是老样子。”
张芸嘴角上扬：“那我借的那本《那小子贼拉帅》你看不看？”
闻重歌摇了摇头：“不了，戒了。”
自己还生活在一本小说里呢，就不看了，代入感太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