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洒满宋家庄的广场,庄民和外营的难民就已挤满了这里。广场中央搭起了简易高台,台上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整齐码放着三样东西,两封皱巴巴的信纸(过山风写给赵狗子的密信)、一小袋鼓鼓囊囊的小米(赵狗子私藏的口粮)、半块啃剩的窝头(从他柴房搜出的,而此时多数庄民每天只能喝稀粥)。这些物证在阳光下,像一道道刺目的伤疤,揭露着背叛的丑陋。
宋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站在高台一侧,面色沉静。王二柱带着护庄队员,将赵狗子和李老四等叛乱者押到台前,跪在地上,双手反绑。台下的庄民们安静得可怕,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物证,又落在叛乱者身上,眼神里满是疑惑、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赵狗子是老庄民,竟会做出这种事。
“各位乡亲,今天把大家叫来,不是为了热闹,是为了让大家看清楚,什么是背叛,什么是人心。”宋阳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破了沉默。他拿起桌上的密信,展开念道:“‘三日后午夜,侧门接应,拿下宋家庄,粮、钱、女人归我,赏你十石粮,封小头领’,这是过山风写给赵狗子的信,字里行间,全是把咱们宋家庄当肥肉,把大家的命当草芥!”
台下立刻响起一阵骚动,有人指着赵狗子骂道:“赵狗子你个白眼狼!庄里给你饭吃,你竟引外人来害我们!”“十石粮就把你收买了?我们每天喝稀粥,你却藏粮私通匪类!”
宋阳抬手压了压,拿起那袋小米:“这是从赵狗子柴房搜出的私藏粮,足足五斤!大家每天领一斤半粮,他却偷偷藏了这么多,还不够,还要勾结溃兵来抢!”他又拿起那半块窝头,“这是他昨晚还没吃完的,而外营的老王头,昨天一整天只喝了两碗稀粥,差点饿晕!”
人群中的老王头颤巍巍地站出来,指着赵狗子,声音发抖:“赵狗子……我上个月还帮你修过柴房,你说以后有粮了多分我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溃兵来了,我们这些老人孩子,不都得死吗?”
老王头的话像一颗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波澜。外营的难民们纷纷指责:“我们逃荒来投奔宋家庄,是信得过庄主,你却要把我们推进火坑!”“要是溃兵进来,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宋阳没有急于宣判,而是对着台下道:“谁是赵狗子的受害者,谁被他刁难、欺骗过,都可以站出来,说说你们的事。”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新庄民陈虎的媳妇:“前几天我去分粮,赵狗子故意给我少称了二两,我说不够吃,他还骂我‘新户事多’,说‘饿不死就不错了’!现在才知道,他把粮都藏起来给匪类留着!”
接着,护庄队的小李的同乡也站出来:“小李之前跟我说,赵狗子许他五石粮,让他调开侧门守卫,我劝他别干,他不听!现在好了,害人害己!”
台下的控诉声此起彼伏,愤怒的情绪像潮水般蔓延。跪在台上的李老四,头埋得越来越低,肩膀开始发抖;王二麻子则浑身冒汗,脸色惨白,显然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只有赵狗子,依旧梗着脖子,却不敢看台下的庄民,眼神躲闪着落在地上。
宋阳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审判不仅是惩罚罪犯,更是让庄民们看清背叛的代价,唤醒大家的团结,在缺水缺粮、外敌环伺的当下,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