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年听了这话,却是勾了勾唇角。
他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头,冷冷开口:“你们二人性情大变,却又默契非常,这其中的蹊跷,你以为能瞒过多少人?”
“王爷想说什么?”花许颜心头一紧,强作镇定,“我就是我,宜公主自然也就是宜公主,难道还能突然变了个人不成?”
墨云年抬眸,与她对视:“本王不想追究你们的秘密,但你要明白,太子也不是傻子,今日能对你下手,明日自然也就能对宜公主下手,你们要是肯吐露自己的秘密,本王或许还愿意帮衬你们一二。”
花许颜抿了抿唇。
她没开口,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穿越,任谁听了都会把她们当成疯子。
“来人,送花大小姐回去。”墨云年冷冷吩咐,随后推动轮椅转身进屋。
花许颜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跟着等候多时的小厮走了。
在回到花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权衡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直到家门口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了,先回去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再睡上一觉才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脚下的步子就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眼瞅着再拐一个弯就到了她的院子,却先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声音,这声音让花许颜皱起了眉头。
花初语?她在这里干嘛?
花许颜行到院子门口,探出头往里面瞧了一眼,只见花初语正站在她院子里的石凳上,下面似乎还垫着她的衣服,彼时她正在大呼小叫着指使那些下人:“哎哎哎,你们都给我手脚利索着点,一会天黑了可就不能再搬了。”
“哎,那个小厮是不是新来的?你搬个茶壶茶盏干嘛?那种直接摔碎就可以,只搬首饰和衣服,比较丑的衣服也不要,”她说着话就跺了两下脚,“那种衣服直接踩脚底下就可以。”
花许颜看到这一幕鼻子差点都气歪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花初语后面轻声问道:“花初语,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没看到我在——嗯?”花初语一时间还没听出是花许颜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就径直开口,但是说到一半她就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这身后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花许颜的声音?
她带着疑惑回过了头,跟后面的花许颜大眼瞪小眼,两人对视了小半盏茶的功夫,花初语突然发出了尖叫声,那声音比她方才颐气指使的声音还要再大上几分。
“你从哪冒出来的?”花初语结结巴巴地开口,险些从石凳上直接跌落下去。
花许颜挑挑眉毛,带着阴森森的笑意开口:“你说呢?”
“你别装神弄鬼,我可不怕你。”花初语咽了一口口水强作镇定。
花许颜往前迈了一步:“我不会装神,只会弄鬼,毕竟我这趟是转成来索命的。”
“鬼啊!”花初语这下彻底被吓了个半死,直接就从石凳上跌落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出去。
花许颜在后面看得一阵无言,边摇头边自语道:“胆子这么小,还学人害人哩,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小姐?”银珠突然冲过来抱住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才高兴喊道,“是小姐!是小姐!小姐您不知道,刚才二小姐过来,说您再也回不来了,可吓死奴婢了!”
花许颜拍了拍银珠的脑袋,笑道:“笑话,小姐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你也是,不然我不就没人伺候了。”
“对对对,小姐说的是。”银珠噙着笑意连连称是。
花许颜摆了摆手就要进屋去看看,却被银珠一把拉住:“小姐,屋里如今一片狼藉,都拜二小姐所赐,您还是等奴婢们收拾收拾再进去吧。”
“无妨,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花许颜不以为然地开口。
饶是如此,她进去之后却还是被震惊得半天没说一句话——各类衣服都被翻了出来,有的扔在地上,有的挂在灯罩上,更有甚者横梁上也挂着一件,各种首饰也散落一地,胭脂盒里的胭脂也被洒得到处都是……
“小姐?小姐!”银珠唤了两声才把花许颜给唤回来,叹了口气开口,:“二小姐属实有些太过分了。”
花许颜来到梳妆台前,寻了半天才寻到她往日最中意的那瓶香露,然而此时只剩一个空瓶子了,地上的那滩水是它最后存在的证明。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银珠,把这些东西都扔到院子里去吧。”
“小姐,只是乱了些,再打理一番也还能用,犯不着直接扔掉吧。”银珠是穷苦人家出身,见不惯这么多的好东西被糟蹋,下意识地就劝了一句。
花许颜摇了摇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些孩子可都得舍掉。”
银珠一头雾水,看看花许颜又看看这满地狼藉,虽然不知道花许颜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等衣裳刚被扔出去,李氏就带着花家族老来了,一进院落就哭哭啼啼地开口:“叔公,非是我偏袒语儿,你们自己来看看便知道了,这颜颜有那么多件衣服,却连一件都不舍得分给语儿,我实在是不想让她再穿粗布麻衣了,这才把您带来看个究竟。”
“颜颜,李氏说的可是真……我看是不用问了,这不都摆在明面上了么?”族老本来还想问一问,但是看到满院的衣服之后就沉着脸呵斥道:“你们都是花家的孩子,岂能这般自私自利?”
“族老请明辨是非,妹妹想要我的衣裳,只管跟我讲便是,当姐姐的哪有不疼妹妹的道理?只要是我有的我一定会给她,就算是我没有,也可以出去现做,何必就毁了呢。”花许颜把手背到后面狠了狠心掐了自己一把带着哭腔开口。
一番话把李氏同族老给问住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接话,花许颜见状继续开口:“府中中馈一直都在母亲手中,怎么就不舍得给妹妹做衣服,任由她一直穿粗布麻衣,难道府中的银子都被母亲给了李家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