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
厂房内，又走过来一个工人，他的手套上正向地面滴着血水。
“你们找老板，出去找，我们还有很多畜生要处理，没时间伺候你们。”
说着抬手指了指门外两层的小楼房，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李青阳怀中。
抱着宠物来屠宰场的，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人。
身穿大花衬衫的寒山，走出厂房的时候，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怨气浓郁，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刚刚观察过，屠宰场里的牲畜，根本没有生出灵智的。
既然没有开窍，那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强的怨气？
“阿弥陀佛！”
李青阳轻笑一声：“你这是条件反射？”
贺朗‘啧’了一声，还真有点条件反射。
这不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屠宰场。
明明知道名片不可能突然出现在崖顶，但这里聚集的怨气，还是让人吃惊。
李青阳想了想说道：“内讧。”
“然后他们就把自己人卖了？这么傻的吗？”
“借刀杀人啊！”
或许丢下名片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再回这个地方。
寒山点点头：“内讧的好，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这里有问题。”
坏人天天都在内斗，那对保护局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做坏事的人哪里懂得克制，想得到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有几个真正在乎身边的同伴？
看不顺眼除掉就好。
如果躲在暗处的这些人，团结一致对付保护局，那他们的工作就会更加艰难。
好人好的千篇一律，坏人各有各的坏心思。
寒山拿出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李青阳和贺朗对视了一眼，一人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屠宰场内的工人不少，可没人上前搭理抱着宠物的李青阳。
似乎除了刚刚那个流淌着血水的厂房，其他地方并不阻止外人进入。
仓库内，悬挂牲畜的铁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墙壁上凝结着一层暗褐色污渍。
仓库门内，坐着小板凳的老头抬头看向李青阳，他的目光落到了光滑的白色毛发上：“找人杀狗吗？”
李青阳低头看了怀中小白一眼。
小白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看不见正脸的话，确实容易被认成宠物狗。
“不是，我就随便看看。”
老头‘呵’了一声：“年轻人，什么都好奇，这里都是剥了皮的畜生，有什么好看的。”
老头扭头看向库内，顺着老头目光的方向。
李青阳看到，挂钩遮掩的深处，有道开着一条缝的金属门。
门缝内不断渗出白雾，雾气中似乎有模糊的影子在蠕动。
“那是什么地方？”
老头嗤道：“冷库，挂满肉的冷库。”
然后他打量了一下李青阳，说道：“那里不能进，都是要入口的肉，卫生方面管的很严。”
李青阳点点头，轻拍口袋，随后一道虚影晃过，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老头疑惑的扭头看去。
仓库还是刚刚的模样，哎，人老了就容易眼花。
整个屠宰场仿佛一个巨大的养阴之地，每一寸空间都浸染着阴气。
待得时间越久，越能感受到某种无形的注视，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阴影中窥视。
等待着活人气息衰弱，好把他们也拖入这片永恒的阴冷之中。
“李青阳！”
贺朗的叫唤声响起。
李青阳对着老头微微一笑后，扭头离开了这间仓库。
贺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青阳身边：“联系上屠宰场老板了，他就在场里。”
李青阳‘嗯’了一声，顺着贺朗的目光看去。
两层小楼前方，和寒山握手的是一个身材敦实，穿着藏蓝色poLo衫的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男人面相上有着明显改命的痕迹。
是谁帮他改了命？
这个父母双亡，发奋图强，从一个杀猪匠成长为屠宰场老板的励志故事中的男主角，很早之前就该死了。
小白嫌弃的轻哼了一声：“冤魂缠绕，不得好死。”
贺朗低声问道：“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会出现在屠宰场？哎，话说回来，他会不会连保护局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单位？”
这个屠宰场里的痕迹太多了。
李青阳转头看向贺朗：“不会，他肯定知道保护局。”
这就像触犯法律的人，谁不知道警察是做什么的？
屠宰场浓郁的怨气不是短时间里能够形成的，要说对方不知道保护局，李青阳是绝对不相信的。
贺朗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在处理老鸦村里的事时，他就知道了贩卖儿童的勾当。
如果，老鸦村的村民与这个屠宰场有关。
那么，这里聚集的怨气，就是那些孩子的怨气吗？
屠宰场用孩子做什么？
转了一圈，他没有在这里看到任何一个孩子的踪影。
不偷不抢，剩下的是什么？
器官买卖？
又或是其他更恐怖的事情。
李青阳低声问道：“接下去怎么做？我们还要收集证据吗？”
按他的想法，收集证据、摸排调查的时间，足以让对方转移某些秘密了。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往往才能最快的掐住对方七寸。
“不然呢？调查调查，先得查。要是上来就抓人，那不就成了滥用权利了吗？”
他们保护局可是正规的机关，做事得合规合法嘛。
李青阳对这套‘合法合规’的流程嗤之以鼻。
如果，合金兽群攻击玄天观之后，他没有出手，只是一味的等待保护局行动，那么不可能一次性端掉教堂里那群暗渊的成员。
他等不了调查的时间，一查就查好几天，在他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何况，他得尽快回去，刷饕餮的好感。
李青阳的手慢慢摩挲着狐狸毛发。
他记得在试炼场中，巴蛇说过，饕餮和貔貅身处同一空间。
这只饕餮是空间里那只，还是新诞生的饕餮？
如果是空间里的那只，那么那个异度空间也开启了吗？
饕餮出现了，那貔貅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