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在他眼里,陈治国就算将来当上所长,那也是自己妹夫。
怎么敢在街坊面前对自己吆五喝六?
这不是存心要断绝关系吗?
姓陈的,你给我松手,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砰!
愤怒的傻柱猛地挣脱,紧接着一拳砸在妹夫脸上。
下一秒,傻柱愣住了。
你...你怎么不躲?
陈治国捂着鼻子,鲜血混着泪水流下。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动手,我的亲哥啊,你就这么想打我吗?
院里正在做笔录的民警见状,都不由得暗自摇头。
何雨柱这是嫌贾家的事不够大吗?
陈治国虽说是你妹夫,可人家正在执行公务,你这一拳下去就是 。
连亲爹都敢打,等着吃牢饭吧,这回谁都救不了你!
两名民警迅速上前制住傻柱,给他戴上了 。
何大清瘫坐在地上吼道:赶紧把这逆子关进去!判他半年都算轻的,简直无法无天!
秦淮茹见状慌了神,扑通跪在何大清跟前哭求:爸!您不能送傻柱进监狱啊!贾家往后可怎么办?棒梗还没找回来,这个家全靠傻柱撑着啊!
何大清厌恶地甩开手:少来这套!要跪去跪你儿子!要是早点管教好棒梗,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傻柱敢对亲爹动手还 ,不抓他对得起王法吗?都怪我当年去保城没管教好,我认了!哭有什么用?赶紧凑钱赔给老刘老常家!
什么?!爸您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仨啊!
少在这儿装可怜,这都是你们自找的!治国,赶紧把这混账押走!
傻柱这才回过味来——亲爹是铁了心要送他吃牢饭。
可怎么也想不通老头子为何这般绝情。
此刻他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暗骂摊上这么个糊涂爹真是祖上缺德。
家里遭难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
碰瓷?他甚至怀疑陈治国刚才是故意挨那一拳。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警察和亲爹,坐牢已成定局。
被押走时还不甘心地回头嚷道:爸!您老糊涂了吧?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何大清冷着脸不作声,目送儿子被押上 。
秦淮茹急得拦住民警哀求:同志行行好!棒梗失踪了,贾家就剩我们三个女人,怎么应付刘家常家啊!
秦淮茹同志,再妨碍公务连你一起拘。”
我......
傻柱长叹:淮茹别管我了,该赔就赔,赔不起就认栽。
记住千万别学我 ,贾家无力偿还债务,老刘家和老常家便堵在门口讨债,能收回一点是一点,总比血本无归强。
傻柱被捕入狱,刑期未定,贾家又少了一份经济来源。
仅靠秦淮茹和小当的微薄工资,这笔债怕是永远也还不清。
民警既安抚不了受骗群众的情绪,也查不到李副厂长一伙的下落,只得劝说秦淮茹先用家里的积蓄垫付给邻居们。
无人阻拦下,傻柱被押走了。
秦淮茹被迫拿出全部存款。
何大清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撇着嘴在一旁看热闹。
贾张氏哭得撕心裂肺,既担心下落不明的孙子棒梗,更心疼攒了十几年的养老钱——连买止疼药都舍不得花的积蓄,如今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刘海中!常老四!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畜生!贾张氏咬牙切齿地咒骂,非要逼死我这个老寡妇不可吗?
刘海中皱眉道:老嫂子,您讲讲道理。
我们才是受害者,没让您卖房抵债已经仁至义尽了。”
常老四帮腔:就是!你们自己怎么不跟着棒梗投资?活该替我们垫钱!
陶秀容抹着眼泪说:常四爷,要是早知道棒梗给李副厂长投资的事,就不会闹到今天这步。
你们为何不告诉我们?
常老四不屑道:我跟你这小辈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还钱。”
陶秀容不慌不忙地辩解:棒梗害你们投资失败确实有错,但他也是被蒙蔽的受害者。
你们瞒着不报,难道就没有责任?
方才一直沉默观察的陶秀容,此刻抓住关键为棒梗开脱,这番有理有据的说辞,可比贾张氏撒泼高明多了。
常老四一时语塞,常六根急忙插话:是你丈夫不让说的!他怕岳父岳母阻拦,我们钱都给他了,只能听他的!
刘光齐嚷道:少说废话!棒梗是不是受害者与我们无关。
我们有他签字的投资协议,钱没了就找他!
刘光福附和:找不到他就找你们!我们是通过他投资的,他就得负责!
贰大妈不耐烦地打断:光齐光福,别跟他们啰嗦。
咱们只要钱,不满意就去派出所说理!
这时,秦淮茹从前院出租屋取来了全部积蓄——共计一千三百二十六元。
加上贾张氏的养老本和陶秀容的零钱,勉强能凑两千块。
妈,咱们实在没办法了。”秦淮茹泪流满面,总不能一直被堵着门。
您先拿出养老钱救急,等找到棒梗和李怀德,我一定还您。”
贾张氏浑身发抖:你...你就不能去借点?非要动我的棺材本?
妈,这么多钱上哪借去?两万多不是小数目,谁会无缘无故帮咱家还债?您把养老钱拿出来,秀容再凑些零头,能有两千就先垫上,剩下的等我发工资再想办法。”
陶秀容附和道:奶奶,我妈说得对,给二大爷爷和常四爷家各一千,再多真拿不出来了!
门口的刘光齐兄弟不乐意了:我们早分家了,凭什么算一家分?
民警劝道:两位同志,这是贾家先垫付的,后续会追回赃款。
真要较真,你们兄弟加起来还没常六根一个人丢得多呢!
六根委屈道:我到处借钱,这次损失最大!要是找不回棒梗,我真不想活了!转头看见林真夫妇,懊悔道:林哥,我糊涂啊!当初您提醒过我...
林真淡淡道:你不肯说借钱用途,我们当然不借。
刚在派出所来人前我问出来了,跟你说李副厂长不靠谱,你还不信。”
六根蹲在地上捂着脸叹气。
阎埠贵惊讶道:林真,你早知道有问题?怎么不告诉我?
林真皱眉:叁大爷,谁知道您也借钱给他?连您儿子儿媳都不知情,您瞒得比六根还严实。”
叁大妈埋怨道:老阎,你自己贪高利息怪谁?再抱怨我就不帮你要钱了!
阎埠贵苦着脸:怪我...林真,叁大爷是心疼钱啊。”
行了,您赶紧去要账吧。”
为应付刘、常两家,秦淮茹和陶秀容罕见地统一战线,劝说贾张氏拿出养老钱。
贾张氏哭嚎:那是我棺材本啊!
秦淮茹抹泪:妈,这是救急,以后补给您。”
陶秀容也劝:奶奶,过几天我就找工作补贴家用,咱们共渡难关。”
贾张氏妥协:在柜子里...你们拿吧。
要真为家好,就找娘家人借点。”
秦淮茹点头:我这就给娘家发 。”
陶秀容坚定道:等卫兵下班,让他撑起贾家!
这话让婆媳俩愣住,抱头痛哭:苦啊...说不出的苦...
民警催促:请配合工作,安抚好邻居后还要追查贾梗去向。”
陶秀容应声道:好的同志,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贾家东拼西凑,总算拿出了两千零九块七毛钱。
民警收走两千元,分别补偿给刘家和常家。
刘光齐与刘光福各得五百元。
常六根拿到一千元,还没焐热就被阎埠贵截住了。
六根儿,别说高两厘,就是高两分利我也不借了!你还欠我两千,赶紧想办法还钱!
见阎埠贵纠缠不休,常老四早已溜之大吉。
六根儿苦着脸道:叁大爷,还款期限还没到呢,您急什么?我保证到期前还清还不行吗?
少来这套!你这上万的债务靠工资哪还得清?不先还我的钱,休想进家门!
无奈,六根儿只得向林真投去求助的目光。
林真未等他开口便冷淡道:免谈,我可没闲钱外借。”
林真并非慈善家。
当初六根儿借钱时能提醒他别上当已算仁至义尽。
可惜六根儿不仅隐瞒借款用途,今日还想看林真抢不到地的笑话。
林真倒不计较这些,只是不愿做无原则的老好人。
如今棒梗下落不明,李副厂长能否归案也未可知。
案件尚在初期阶段,他自然不会插手,静待警方处理结果才是上策。
六根儿哭丧着脸哀求:林哥,您就帮个忙吧?求您了。”
适可而止吧!派出所让贾家垫付两千已是格外开恩。
若按规矩等抓到棒梗追回赃款,你连这一千都拿不到!
我......
行了,别耽误民警办案。
贾家已经倾其所有,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若能帮忙找到棒梗,比在这儿求人强百倍。”
六根儿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得抓紧去找棒梗,说不定他躲在发小家里,我这就挨家挨户找去!
刘家兄弟也附和道:我们也去!把棒梗可能藏身之处翻个底朝天!
三人再不提讨债之事,连班也不上了,一心只想找到棒梗——既协助破案,也为自己解困。
他们刚离开,屋里突然传来陶秀容和秦淮茹的惊呼。
奶奶!您怎么了?别吓我们啊!
妈!快醒醒!千万别睡过去!
林真闻声赶去,只见贾张氏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面无血色地直挺挺躺在地上。
民警慌忙喊道:同志快施针!她这次是真不行了!
林真把脉后眉头紧锁。
这次贾张氏并非装病——养老本被掏空对她已是致命打击,加上陶秀容要让弟弟接管贾家的言论,以及棒梗失踪、傻柱被捕的连番打击,纵使她终日念叨不气不恼佛祖保佑的长寿经,此刻也终是扛不住了。
林真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贾张氏医治,秦淮茹却抢先道:“同志,麻烦您赶紧把我婆婆背到胡同口的诊所,那儿的大夫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