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辛城,铁匠协会总部,最深处的核心锻造室内。
气氛凝重而炽热。泰坦直接带着张北辰、唐三等人闯入,打断了正对着一块奇异金属胚发呆的楼高。
“老胖子!别摆弄你那破铜烂铁了!看看老子给你带什么贵人来了!”泰坦的大嗓门震得整个锻造室嗡嗡作响。
楼高被打断思路,怒气冲冲地抬起头,那乱糟糟的白发白须都仿佛要竖起来:“泰坦!你个老猩猩!要是拿不出让老子眼前一亮的东西,今天非把你锤进铁砧里!”
他的目光扫过泰坦身后的张北辰、唐三小舞等人,在掠过宁荣荣、独孤雁、火舞三女时微微停顿,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回到泰坦身上,显然不认为这些年轻人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张北辰与唐三相视一笑,由唐三上前一步。他并未取出任何实物暗器,而是手腕一翻,一张绘制在特殊材质上的复杂图纸缓缓展开。
“楼高大师,请鉴赏此物。”唐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自信。
楼高原本不耐烦的目光,在落到那图纸上的瞬间,就如同被磁石吸住,再也移不开了。他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痴迷。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几乎将脸贴到了图纸上,手指颤抖地沿着那些精妙绝伦的线条滑动。
“这…这结构…这联动…蓄力爆发,千针齐射…范围覆盖,无孔不入…妙!太妙了!这已不是暗器,这是杀戮的艺术!是机械的巅峰!”楼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细,他猛地抬头,眼神炽热得如同要燃烧起来,“这…这是什么?谁设计的?!”
“此物名为,‘暴雨梨花针’。”张北辰接口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唐门机括类暗器排名第二。而在此之上,尚有更为精妙,威力足以弑神屠佛的‘佛怒唐莲’。”
“暴雨梨花针…佛怒唐莲…”楼高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仅仅是这暴雨梨花针的图纸,就已经颠覆了他毕生所学,那排名第一的佛怒唐莲,又该是何等惊世骇俗?
“佛怒唐莲…佛怒唐莲…”楼高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中的狂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唐三和张北辰,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图纸!能让老夫看看图纸吗?哪怕只是一角!”
唐三看向张北辰,张北辰微微颔首。唐三这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非金非帛、材质特殊的卷轴,缓缓展开一角,露出了内部那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结构图和密密麻麻的注解。
仅仅是这一角,楼高只看了一眼,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鬼斧神工…这才是真正的鬼斧神工啊!老夫一生钻研锻造,自以为已达巅峰,今日方知,不过是井底之蛙!与此等神物相比,过往所造,皆是废铁!”他激动得不能自已,猛地又爬起来,对着张北辰和唐三深深一躬,“两位门主,老夫楼高,此生若能参与锻造此等神物,死而无憾!唐门暗器堂,老夫接下了!从今往后,我楼高生是唐门的人,死是唐门的鬼!”
“但这些顶级暗器,对核心材料的要求极为苛刻。”张北辰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楼高工作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金属,“尤其是佛怒唐莲,其核心部件,非‘寒心铁精’不可。此物难寻,亦是佛怒唐莲迟迟未能现世的主要原因之一。”
楼高闻言,脸上兴奋稍敛,叹了口气:“寒心铁精…那可是传说中的神料,老夫寻觅数十年,也未曾得见…”
张北辰却微微一笑,智珠在握:“大师不必忧心,材料之事,晚辈自有计较。如今,唐门初立,正值用人之际,尤缺大师这等技艺通神之人坐镇暗器堂。若大师不弃,愿携铁匠协会精英加入唐门,这暴雨梨花针的打造,乃至未来佛怒唐莲的研制,皆可由大师主导。唐门所有暗器图纸,亦将向大师敞开。”
这个诱惑,对于楼高这样的技术狂人而言,是根本无法抗拒的。亲手打造暴雨梨花针,甚至有望触及那传说中的佛怒唐莲!这几乎是他毕生的梦想!
他看看手中让他心痒难耐的图纸,又看看目光真诚而自信的张北辰和唐三,再看看旁边一脸“你快答应”表情的泰坦,猛地一跺脚!
“干了!只要你们说话算数,让老夫参与这些神物的打造,老夫这条命,以后就是唐门的了!什么狗屁会长,不当也罢!”楼高声音洪亮,斩钉截铁。
众人皆是大喜,知道此行最大的目标,已然达成。楼高宣布加入唐门,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滴入冷水,在整个铁匠协会内部引起了巨大轰动。但凭借着他神匠的绝对威望以及泰坦这位副会长的全力支持,加之张北辰适时展示出的诸葛神弩等实物带来的震撼,反对的声音很快被压制下去。楼高雷厉风行,立刻开始着手挑选心腹弟子,准备组建唐门暗器堂的班底,并将铁匠协会的核心资源,开始逐步向唐门倾斜。
……
说服楼高之后,张北辰并未急着商讨细节,而是提议在庚辛城内逛逛,领略一下这金属之都的风土人情,实则心中另有打算。唐三需要留下与楼高、泰坦进一步沟通暗器堂组建事宜,便由张北辰带着宁荣荣、独孤雁和火舞三女,以及马红俊、泰隆几人,出了铁匠协会,漫步在庚辛城的街道上。
与天斗城的繁华绮丽不同,庚辛城的街道粗犷而务实,两旁店铺大多与金属、锻造相关,售卖各种矿石、金属胚、成品武器、防具以及锻造工具。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炭火的味道,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张北辰左拥右抱,宁荣荣和独孤雁亲密地偎依在他身侧,火舞经过昨夜,虽仍有些羞涩,但也大大方方地跟在一旁,偶尔与张北辰眼神交汇,流露出丝丝情意。马红俊和泰隆跟在后面,看着前方羡煞旁人的一幕,只能默默啃着“狗粮”。
“北辰哥哥,你看那家店,好像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金属呢。”宁荣荣眼尖,指着街角一家看起来颇为古旧,客人稀少的店铺说道。她身为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自幼接触天下奇珍,对宝物有着天生的敏锐直觉。
张北辰心中一动,知道机缘来了。他笑着点头:“好啊,那就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宝贝,给荣荣和雁子、火舞打造几件漂亮的首饰。”
一行人走进店铺。店铺内部有些昏暗,货架上随意摆放着各种颜色、形状的金属块,大多蒙尘,看起来并不起眼。店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招呼。
宁荣荣一进入店铺,那双琉璃般的美眸便亮了起来。她松开张北辰的手臂,如同穿花蝴蝶般在货架间轻盈走动,纤细的手指不时拂过一些看似普通的金属块,仔细感应着。
突然,她在店铺角落里一块半人高下,通体黝黑,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淡淡白霜的巨大金属块前停了下来。她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按在金属块上,闭目感受了片刻,随即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北辰哥哥,快来!这块金属…好奇特!”宁荣荣招手。
张北辰几人走过去。只见那块金属黝黑无光,触手冰凉刺骨,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重量更是惊人,以张北辰的体魄,都觉得沉重。
“老板,这块金属怎么卖?”张北辰问道。
那昏睡的老头瞥了一眼,懒洋洋地道:“那块啊,摆这儿几十年了,没人要。太重,又硬又脆,没法锻造。你们要?给一个金魂币拉走。”
“一个金魂币?”马红俊瞪大眼睛。
张北辰却摆了摆手,直接取出钱袋:“我们要了。”他清楚,这看似不起眼的巨大金属块,正是炼制佛怒唐莲的核心材料——数百公斤重的寒心铁精!
宁荣荣又指向旁边一块体积稍小,但密度更高,通体暗沉,仿佛能将周围光线都吸进去的银色金属:“老板,那块呢?”
“哦,那块啊,跟这黑疙瘩一起发现的,也硬得很,一个金魂币。”老头似乎没想到真能卖出去,态度好了些。
张北辰心中再震,深海沉银的银母!这是制作暴雨梨花针的核心材料!他毫不犹豫,再次付钱。
看着张北辰眼都不眨地买下两块“废铁”,连独孤雁和火舞都有些疑惑。但出于对张北辰的绝对信任,她们并未多问。
宁荣荣却显得十分兴奋,低声道:“北辰哥哥,我的武魂告诉我,这两块金属内部蕴含着极其庞大而纯粹的能量,绝对是万金难求的顶级材料!”
张北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是我们家荣荣厉害,立了大功了!”这话让宁荣荣甜到了心里,娇俏地皱了皱鼻子。
就在他们付款完成,准备让泰隆找人将金属运回铁匠协会时,店铺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群身着武魂殿服饰的人,在一个面色倨傲的中年男子带领下,堵住了店门。那中年男子目光贪婪地扫过宁荣荣三女,最后落在张北辰身上,冷笑道:“我当是谁这么大手笔,原来是唐门的张副门主。不好意思,你看上的这两块金属,我们武魂殿也要了,识相的,就乖乖让出来!”
为首的,正是庚辛城的武魂殿主教,迈尔斯。他显然收到了张北辰等人出现在市井的消息,特意前来找茬。
马红俊和泰隆立刻上前,挡在张北辰和三女身前,怒目而视。
张北辰将宁荣荣三女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着迈尔斯,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迈尔斯主教?真是巧了。不过,买东西讲究先来后到,这金属,我已经买下了。”
“买下了?”迈尔斯嗤笑一声,“在庚辛城,我们武魂殿看上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你付了钱又如何?给我抢过来!”
他身后数名武魂殿魂师立刻释放出武魂,魂环闪耀,就要动手。
张北辰眼中寒光一闪,正要出手给这个不知死活的主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一个苍老却充满怒气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街道上空响起:
“迈尔斯!你个龟孙子!敢在老子地盘上抢我唐门的东西,活腻歪了?!”
只见身材矮胖的楼高,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带着泰坦以及数十名手持各种锻造锤、气势汹汹的铁匠协会精英,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瞬间将迈尔斯等人反包围在内。
楼高手中还拎着他那柄标志性的巨大锻造锤,锤头上魂力光芒吞吐,显然已是怒极。他刚刚加入唐门,正愁没机会表现,这迈尔斯就撞上门来,正好拿来立威!
迈尔斯看到楼高和泰坦,以及那群明显不好惹的铁匠,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他没想到,楼高竟然会为了唐门如此强硬出头!
张北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这迈尔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轻轻揽住身边有些紧张的三女,低声道:“别怕,看戏就好。”
局势,瞬间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