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必给陛下交代。”陈三炮对着高台上的龙拓渊拱手作答,声音平稳,眼底却没有半分真正的臣服。龙拓渊望着他转身的背影,目光阴鸷如鹰隼,五指在龙椅扶手上缓缓收紧,坚硬的紫檀木竟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裂痕。
战兽师大赛的余波尚未平息,三号矿场的地契已由皇室司仪亲手交到血清秋手中。那泛黄的麻纸上,朱红的印鉴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像是一滴凝固的血。
返回血家府邸的途中,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昨夜雨水的湿痕。陈三炮看着走在前面的血清秋,她的背影挺得笔直,银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便淡淡开口:“我与慕婉之事……”
“不必多言。”血清秋的声音冷若冰霜,连脚步都未曾停顿,青色的裙摆在转角处一闪,便消失在回廊尽头,只留下一阵带着寒气的风。
陈三炮看着空荡的回廊,指尖轻轻摩挲着玄甲上的雷纹,眸色深沉。
月华初上时,银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织出细碎的网。血慕婉身着一袭绛色纱衣,缓步走进陈三炮的客房。纱衣轻薄如蝉翼,隐约可见底下莹白的肌肤,发间萦绕着一股甜腻的香气,是用西域迷迭与本地合欢花调制的,闻之令人心旌摇曳。
她走到陈三炮身后,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胸膛,指甲上涂着殷红的蔻丹,在玄色衣料上划出一抹艳色。“姐姐自幼便是这般性子,”血慕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最看重两样东西——贞洁,还有修为。她总说女子当以实力立足,情爱不过是负累。”
陈三炮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瓶身莹白,里面装着细腻的粉色药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把玩着瓷瓶,瓶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继续说。”
“锁灵粉能禁锢她的功力三个时辰,”血慕婉的呼吸渐渐急促,指尖滑过他的腰侧,带着刻意的撩拨,“若在她失身时用这药,再以她最憎恶的方式……比如像对待那些低贱婢女一样,强行在她后颈种下奴印……”
她俯身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姐姐心高气傲,最受不得屈辱。那时她越是恨我,越是怨你,反而越容易屈服——毕竟,比起死,活着的滋味更能磨掉她的棱角。”
陈三炮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月轮上,那轮圆月被云翳遮了一半,像是一只冰冷的眼。“若是不从呢?”
“大荒碑可镇她三日三夜,”血慕婉抬手,将鬓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腕间的银链发出细碎的轻响,“碑上的符文能一点点侵蚀她的意志。三日之后,她要么低头,要么……”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却依旧柔媚:“若实在不从,废去修为留条性命也罢。没了修为的血清秋,不过是个寻常妇人,还能翻得起什么浪?”
话音未落,她已主动缠上他的腰肢,绛色纱衣滑落肩头,露出圆润的肩头与精致的锁骨。她仰头吻向他的下颌,呼吸灼热如焰。
床头的胭脂盒原本静静地放置在那里,仿佛它一直都是这个房间的一部分,与周围的一切都和谐共处着。然而,就在一瞬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这个小小的胭脂盒被她的手肘不小心撞落。
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胭脂盒像一个失去平衡的舞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盒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到了一般,猛地弹开,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展示它内部的秘密。
随着盒盖的弹开,里面的玫瑰色脂粉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粉色的花海。这些脂粉原本是用来妆点女子的容颜,此刻却在这冰冷的地面上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助。
然而,就在这片脂粉的下方,一个隐藏的秘密正悄然浮现。当胭脂盒的底部与地面接触时,它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露出了一角青铜碑的边缘。这一角青铜碑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微弱的暗芒,仿佛是在诉说着它所承载的古老故事。
仔细看去,那青铜碑上刻着细密的符文,这些符文如同神秘的密码,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对于她来说,这些符文却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们正是她口中能镇住血清秋的大荒碑。
纱帐被她伸手拂落,绛色的流苏垂落,隔绝了窗外的月光。帐内的光影变得暧昧而朦胧,她的指尖在他胸口游走,带着急切的讨好,纱衣褪至腰间,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肤。
“三爷,”血慕婉的声音带着喘息,贴在他的耳边,“今夜之后,血家便再无人能阻拦你了。”
陈三炮抬手,指尖划过她的侧脸,触到一片滚烫。他的目光掠过地上的胭脂盒,又落在那截青铜碑角上,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物事。
帐外的风穿过回廊,吹动了檐下的铁马,发出“叮铃”的轻响。月光被云翳完全遮住,客房内只剩下纱帐中隐约的剪影,以及女子压抑的轻吟,与那枚装着锁灵粉的瓷瓶碰撞出的细微声响,交织成一曲诡异的夜章。
血慕婉紧紧缠着他的脖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身体的贴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依附。她知道,过了今夜,血清秋的时代便要落幕了,而她将踩着姐姐的残骸,成为血家真正的女主人,成为这个男人身边最得力的刀。
只是她没有看到,陈三炮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住了那枚青铜碑的一角,指尖划过冰冷的符文时,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夜还很长,足够酝酿一场血色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