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走出行宫,对等候在外的将领们道:“立即传讯定陶,就说熊心与旧贵族密谋叛乱,已被平定。请吴王定夺。”
副将低声道:“将军,吴广会相信吗?”
吕青冷笑:“信不信由他。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掌控荥阳了。”
他望向北方,目光深邃:“接下来,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吴广很快就接到了荥阳的急报。他独臂拿着帛书,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然如此。”他对左右道
“传令,褒奖吕青平叛有功,擢升为镇东将军,总领荥阳军政,熊心等人须押解至陈郡。”
“吴王,这是不是太过...”
吴广摆手:“欲要其亡,必令其狂。让他再得意几日无妨。”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荥阳位置上:“待北方战事结束,再收拾这个跳梁小丑不迟。”
秋夜深沉,荥阳城在经历短暂的骚动后,重归平静。
吕青的野心才刚刚展露,吴广的网也已经撒下。
陈郡
城门口,吕臣亲自率众迎接押送熊心前来的吕青。
看到囚车中垂头丧气的熊心和宋义时,吕臣眉头紧锁,沉声道:“身为楚王,不思抗秦大业,反而勾结旧族谋逆,实在令人痛心!”
吕青翻身下马,恭敬行礼:“叔父明鉴。若非及时发现,荥阳恐怕已生大乱。”
吕臣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此次你平定叛乱有功,吴王已传令嘉奖。走吧,进城再说。”
一行人穿过陈郡街道,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对着囚车指指点点。
熊心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宋义则始终闭目不语,仿佛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
将军府内,吕臣设宴为吕青接风。
酒过三巡,吕青随意地问道:“叔父,吴王对熊心等人打算如何处置?”
吕臣放下酒杯,正色道:“自然是依军法处置。不过熊心毕竟是楚王,还需赵王回来后再做定夺。”
吕青眼里精光一闪,压低声音:“叔父,此次平定叛乱,我军伤亡不小,缴获却有限。依侄儿看,不如趁此机会向吴王请赏,也好犒劳将士。”
吕臣眼睛微眯,没有立即回答。
吕青继续道:“如今北方战事正酣,吴王坐镇定陶,正是需要倚重叔父的时候。若是此时提出些要求,想必吴王不会拒绝。”
“你想要什么?”
吕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荥阳地处要冲,若能再拨些兵马,加强防务,对大局也有好处。”
吕青说得冠冕堂皇,“况且,熊心虽然被擒,但楚地旧族势力仍在。若能给予适当安抚,或可化敌为友。”
吕臣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青儿,”他忽然改了称呼
语气中带着少有的严肃,“你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何起义吗?”
吕青一愣:“自然是为了诛暴秦,安天下。”
“不错。”
吕臣转身,眼中闪着锐利的光,“那你还记得赵王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
“赵王待我等不满...”
“不是不满,是恩重如山!”吕臣打断他
“若非赵王,你我叔侄可能早已战死沙场,哪能有今日的地位?”
吕青脸色微变,强笑道:“叔父说得是。侄儿只是为将士们请赏,并无他意。”
吕臣走到他面前,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乱世之中,最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赵王、吴王待我等以诚,我们当以忠义相报。若存二心,与熊心之流何异?”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吕青心上。他低下头,掩饰眼中的不甘:“侄儿明白了。”
吕臣凝视他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你去休息吧。熊心之事,我自有主张。”
吕青躬身退出,转身时脸色已变得阴沉。
待他离开后,吕臣独坐厅中,久久不语。
亲信将领进来,见他面色凝重,不禁问道:“将军,何事烦忧?”
吕臣长叹一声:“我这个侄子,野心太大了。”
“少将军年轻有为,有些野心也是正常。”
“不是正常的野心。”吕臣摇头
“他是想要称王称霸啊。”
亲信大惊:“这...将军何出此言?”
吕臣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荥阳位置上:“他刚才暗示我向吴王索要兵权,还想安抚楚地旧族。这哪里是为将士请赏,分明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那将军打算如何?”
吕臣沉默片刻,道:“立即修书给吴王,如实汇报此事。同时加强陈郡防务,特别是熊心的看守,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少将军...”
“暂且观察。”
吕臣眼中满是痛心之色,“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与此同时,回到住处的吕青也在与心腹密议。
“叔父已经起疑。”
吕青面色阴沉,“我们必须加快行动。”
心腹担忧道:“将军,吕臣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很高,若与他正面冲突,恐怕...”
吕青冷笑:“叔父老了,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乱世之中,不敢冒险的人终将被淘汰。”
他走到窗边,望着将军府的方向:“既然叔父不肯合作,我们就自己行动。传令我们在陈郡的人,密切监视叔父的一举一动。”
“那熊心...”
“熊心是我们最重要的筹码。”
吕青闪烁算计之光,“一定要想办法掌控在我们手中。”
夜色渐深,陈郡城中暗流涌动。吕青的人开始暗中活动,而吕臣也加强了戒备。
在牢房中,熊心与宋义相对无言。油灯如豆,映照着两张绝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