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出租屋薄薄的窗帘，刺得冯宇睁开了眼。
他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抓过枕边的手机。屏幕解锁，那阴森威严的【地府办公系统】图标依然牢牢占据着一席之地，不是梦。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我的信息】：
【姓名：冯宇】
【职位：实习判官（9\/100 功德点转正）】
【阳寿：62年174天……（剩余）】
【当前功德点：9】
9个功德点！真实不虚！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驱散了清晨的懵懂和连日来的萎靡。他手指微颤地点开【功德商城】，目光灼灼地盯在【财富区】那行诱人的说明上：1功德点 ≈ 1万元人民币（支持多种匿名到账方式）。
兑换多少？怎么兑换？钱从哪里来？会不会被查？
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冯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阅读了兑换说明。系统提供了几种非常“人性化”的到账方式：匿名银行卡快递送达、合法彩票小额奖金、网络平台虚拟收益提现等，每种方式都标注了“经天道及人道规则模糊处理，安全无追溯风险”。
“天道规则……说得真玄乎。”冯宇咂咂嘴，但心里却安定不少。这系统连地府都能连通，处理点钱财来源应该问题不大。
他决定先小试牛刀。思考再三，他选择了“网络平台虚拟收益提现”方式，指定将2功德点兑换的2万元，通过一个常见的短视频平台（类似抖音），以“创作者激励”的名义打入他实名认证的支付账户。这种方式相对常见，金额不大不小，不至于太引人注目，又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确认兑换2功德点？”
冯宇深吸一口气，点击了确认。
手机屏幕轻微闪烁了一下，弹出一条提示：【兑换成功。资金将在24小时内经由‘抖浪平台创作者激励计划’渠道发放至您的绑定账户。请注意查收。】
几乎是在提示消失的同时，冯宇就收到了那个短视频平台的系统通知：【恭喜您，您的作品获得热门推荐，激励奖金元已发放至钱包，可随时提现！】
冯宇：“！！！”
这效率！比阳间任何一家公司的财务都快无数倍！
他立刻尝试提现，输入密码，几分钟后，手机短信响起：【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收入人民币20，000.00元，当前余额……】
看着短信里那串清晰的数字，冯宇的心脏砰砰狂跳。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兴奋感淹没了他。这是真的！钱真的到账了！他冯宇，一夜之间，赚到了过去需要省吃俭用大半年才能攒下的钱！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激动地走了两圈。第一个念头就是：换手机！这部卡顿的旧手机早就该淘汰了，现在它更是成了连接阴阳的“工作机”，必须得有一部更好的日常用机。
他揣着银行卡，意气风发地出门，直奔市里最大的数码商城。一个小时后，他手上多了一个崭新的手机盒，最新款的旗舰机。他又去营业厅办了张新卡，将旧卡塞进了旧手机里。
看着一旧一新两部手机，冯宇有种奇妙的感觉：一部联系阴间（判官工作），一部用于阳间（日常生活），他的双面人生，从硬件上正式分野。
中午，他罕见地没有去吃十二块钱的盒饭，而是走进了一家平时根本不敢消费的烤鱼店，一个人点了一条香辣烤鱼，外加两瓶冰镇啤酒。香辣的鱼肉和冰爽的啤酒下肚，所有的憋屈和压抑似乎都随着汗水蒸腾了出去。
下午回到保安队，冯宇感觉自己的腰杆都比平时挺直了几分。班长看到他，习惯性地又想指派他去干清理垃圾桶的脏活。
“班长，”冯宇第一次打断了班长的话，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今天有点私事，能不能换个人？我请兄弟们喝奶茶。”
说着，他没等班长反应，直接用手机在外卖软件上点了十几杯价格不菲的网红奶茶，直接送到保安亭。
这一手把班长和几个同事都镇住了。平时抠抠搜搜、能省则省的冯宇，今天居然这么大方？
“哟，小冯，中彩票了？”一个同事打趣道。
“差不多吧，走了点小运。”冯宇笑了笑，没有多说。他享受这种微妙的变化，享受同事们惊讶和略带羡慕的眼神。这不仅仅是几杯奶茶，这是一种姿态，一种他冯宇开始“站起来了”的信号。
然而，好心情并没持续太久。临近傍晚，物业经理，也就是那个声音酷似系统里“阎罗王”的老板——钱富贵，挺着啤酒肚，背着手溜达了过来。
他先是瞥了一眼桌上还没分完的奶茶，皮笑肉不笑地对冯宇说：“小冯啊，日子过得挺滋润嘛。”
冯宇心里一紧，面上保持恭敬：“钱经理，就是偶尔……”
钱富贵没听他解释，目光扫过冯宇放在桌上的新手机，眉头一皱，语气瞬间转冷：“上班时间，用什么新手机？站岗就要有站岗的样子！看来你还是太闲了，工作态度不端正！这个月的绩效，扣两百！还有，西区3号楼那个投诉，你去处理一下，业主说家里闹鬼，疑神疑鬼的，你去看看，安抚一下，别整天没事乱花钱！”
又是扣钱！又是这种破事！冯宇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但看到钱富贵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以及想到他那可能深不可测的“另一重身份”，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是，经理。”他低下头，掩藏住眼中的不爽。
钱富贵哼了一声，满意地背着手走了。
冯宇憋着一肚子气，拿起对讲机和手电筒，前往西区3号楼。所谓的“闹鬼”，多半是业主错觉或者房子老旧发出的怪声，这种破事最后都是他们保安去擦屁股。
然而，当他按照地址敲开3号楼某单元业主的门，听那位面色惊恐的中年女业主描述完“怪现象”——夜晚总是听到小孩拍皮球的声音，家里的东西莫名移位，甚至感觉到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扯她头发——时，冯宇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描述……怎么听着不像单纯的错觉？
几乎同时，他口袋里的“工作机”轻微震动了一下。
他借口需要检查楼道，退到楼梯间，拿出手机。
【叮！发现区域性临时任务！】
【地点：澜商国际西区3号楼1401室（当前位置附近）】
【现象：低阶游魂（稚魂）聚集性骚扰活人。】
【任务要求：驱散或超度稚魂，恢复区域安宁。】
【任务奖励：5功德点】
【任务时限：12小时】
【备注：此为非指定任务，可自由选择是否接取。失败无惩罚。】
冯宇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看1401紧闭的房门，嘴角微微抽动。
“妈的……这‘副业’的业务，还真是自动找上门啊。”
是假装不知道，按照普通投诉敷衍了事？还是……为了5个功德点，再加个班？
他摸了摸口袋里崭新的日常用手机，想起那到账的两万块钱，以及钱经理扣他绩效时那副嘴脸。
“接！”
冯宇眼神一凝，点击了接取任务。
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那个被动应付的小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