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裁决者”。
这五个字，像五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昆仑基地所有人的心头。
刚刚才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就被一盆冰水，浇得干干净净。
“他们怎么敢？！”张振国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碎了身边的强化玻璃，“他们就不怕，把整个地球都玩完吗？！”
“他们不是不怕，他们是，已经不在乎了。”
青鸾的声音，冰冷地响起。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在梵蒂冈上空，越来越亮的红点，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将军，你还记得，弗拉基米尔说的话吗？”
“真理议会，是一群，被打断了脊梁的，可怜虫。”
“对于一群，把信仰当成一切的狂信徒来说，当他们的‘神’，被凡人打败，甚至被‘污染’，这意味着什么？”
秦岳接口道：“这意味着，他们的信仰，崩塌了。他们的世界观，被彻底摧毁了。”
“没错。”青鸾点了点头，“一个信仰崩塌的狂信徒，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会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疯狂，更加极端。”
“因为他要，向那个抛弃了他的‘神’，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虔诚。”
“怎么证明？”
“用一场，最盛大的，最彻底的，毁灭。”
张振国听明白了。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他们想用自己，和整个欧洲，作为祭品，来召唤一个，更强大的‘裁决者’，来完成一场，席卷全球的‘大清洗’？！”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青鸾冷静地分析道，“我们打败了‘裁决者’，在他们看来，是‘亵渎’战胜了‘神圣’，是‘病毒’污染了‘系统’。”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请来一个更高级的‘管理员’，来一场，彻底的‘格式化’。”
“这群彻头彻尾的疯子！”张振国咬牙切齿地骂道。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秦岳焦急地问道，“那个信标的能量等级，正在飞速攀升！根据模型推算，最多还有二十四小时，第二次‘神罚’，就会降临！”
指挥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振国的身上。
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他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关系到，整个文明的存亡。
张振国的脑子里，在飞速地运转。
选择，只有两个。
一是，防守。
立刻启动全国最高级别的战备状态，准备迎接，第二次，可能比第一次，强大百倍的，“裁决者”。
但这个选择，太被动了。
他们连第一次，都是靠着“导演”的奇谋，和烛龙部长的牺牲，才侥幸惨胜。
这一次，没有了“导演”，部长也元气大伤，他们拿什么去挡？
胜算，无限趋近于零。
二是，主动出击。
在“裁决者”降临之前，用雷霆手段，摧毁那个，位于梵蒂冈的，“裁决信标”。
但这个选择，风险同样巨大。
梵蒂冈，是全世界十几亿天主教徒的，信仰中心。
对那里，进行军事打击？
那不是简单的“黑箱操作”，那是足以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政治核弹。
到时候，就算他们阻止了“裁决者”，也可能会被全世界的怒火，给活活烧死。
这是一个，两难的，必死的选择题。
“立刻召开最高级别的，紧急作战会议！”张振国沉声下令，“所有部门主管，三分钟内，到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当张振国，将目前的困境，和两个选择，摆在所有人面前时。
整个会议室，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我反对主动出击！这太疯狂了！这会让我们，成为全世界的公敌！”
“反对？我们现在还有得选吗？等着那个鬼东西掉下来，大家一起完蛋？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等死！”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在不引起外交纠纷的情况下，打击梵蒂冈的能力！我们的军队，怎么过去？飞过去吗？！”
“那就用导弹！东风快递，使命必达！”
“你疯了！用战略导弹，去炸一个宗教圣地？你想让我们的国家，遗臭万年吗？！”
争吵，越来越激烈。
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阐述着自己的理由。
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因为，这两条路，看起来，都是死路。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烛龙，在一名警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虚弱了，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平静，而深邃。
“部长！”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都坐下吧。”烛龙摆了摆手，自己也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下。
他听着众人的争吵，没有说话。
直到，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僵持的沉默。
他才缓缓开口。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当一场大火，即将烧毁整片森林的时候。”
“我们不能，指望着，用自己的身体，去堵住蔓延的火墙。”
“那样的牺牲，是愚蠢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它，还只是一颗火星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最果断的手段，将它，彻底踩灭。”
烛龙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同意，主动出击。”
一句话，为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
“可是，部长……”一个负责外交的官员，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顾虑。”烛龙打断了他，“所以，这次行动，不能是国家的行为，不能是军队的行为。”
“它必须是一次，不留任何痕迹的，外科手术式的，黑色行动。”
“我们需要一支，最精锐的，小规模的，特种小队。”
“潜入进去，摧毁目标，然后，在任何人反应过来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向张振国。
“将军，我们有这样的小队吗？”
张振国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有！”
他知道，部长说的是谁。
夜鸦之中，最擅长潜入、暗杀、执行最高难度任务的，王牌。
“玄鸟”小队。
“好。”烛龙点了点头，“这次行动，我不能去。我的力量，一旦离开这片土地，就会飞速衰减。而且，我的目标太大，一旦出现在欧洲，立刻就会被发现。”
“所以，这次，要靠你们了。”
他看着张振国，又看了一眼，站在张振国身后的，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的，年轻女子。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阻止灾难，而不是制造屠杀。”
“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来。”
张振国看着青鸾，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最得力的下属。
他知道，这个任务，九死一生。
但他，别无选择。
“青鸾。”他沉声喊道。
“到！”青鸾上前一步，身姿笔挺。
“我命令，你立刻带领玄鸟小队，准备出发。”
“目标，梵蒂冈。”
“任务，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裁决信标’的启动。”
“这是，最高级别的，‘烛龙’指令。”
青鸾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如同钢铁般的，坚毅。
“是，将军！”
“保证，完成任务！”